第一眼见到安小怀的时候,林敬堂还在心里感叹过这个眉目如画的女人,但是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长着天使的面孔的魔鬼!
这段时间来,林少爷遇到的困难和挫折比以前二十二年来碰到的都要多,而安小怀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不行的,放弃吧。”可是他怎么可能放弃!虽然他已经在心里放弃过无数遍了,但如果就这么顺着她的话说出这句放弃,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呀!
因为通行证是假冒的,被人追查的期间言行还不能太高调,进入中州之后,他们的行动都必须低调低调再低调,这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在中州,最大的秩序就是没有秩序,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只要你不怕被报复,不怕死,你想惹谁都可以,但是反之,那就要夹着尾巴好好做一条爬虫,否则也许下一刻,就是你的死期。然而非常不巧的是,林敬堂在刚进入中州的时候,就惹了一个大麻烦。
犯了少爷病的某人难以忍受这家旅馆的环境,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病弱的身躯竟然还将老板给打了!而且非常不巧的是,这家旅馆的老板,和这一片地区的很多人都有关系,可想而知,势单力薄的两人马上就上了这片小地方的黑名单,必须要时刻注意着,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某个出人意料的时刻,会跳出一个或者很多个人来取他们的性命。
被人一路追着,安小怀叫道:“你看看你,一来就闯了这么大一个祸害,小的恳请少爷您高抬贵手,克制一下自己好吗?”
被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林敬堂完全没有力气再跟安小怀逼逼,最多抽空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哎呀妈呀,强龙不惹地头蛇,古人诚不欺我!”前路再次被人堵住的安小怀不由发出感慨,她观察了四周之后,拿出一条皮绳将林敬堂栓在了自己的腰上。
自从第一天逃跑成功之后,安小怀就在身上随身携带了一条皮绳,想着崽关键时刻,就像现在这样,将林敬堂往自己腰上一栓,就可以带着他到处走了,方便的不得了,而对于自己的力气问题,安小怀也很认真的回想过了,可是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放弃思考,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于林敬堂,曾经多次反抗过这种方式,但是每次都被驳回。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样跟着安小怀上蹿下跳东奔西跑的,他的身体竟然有所好转了。
“我系好了!”林敬堂现在已经特别主动了,当遇上麻烦的时候,他就主动拿起绳子来系在自己的腰上,并且看起来比安小怀还要着急。
不过话说回来,这段时间以来,林敬堂的身子骨变好了,安小怀的力气也是越发大了,他都有一种自己可以再拳王争霸赛不,在举重比赛中夺得桂冠的错觉。
他们一路奔跑着,上蹿下跳,本来以为这一次也能像以前一样把人给甩掉,然而来追他们的人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还更多了,东南西北四方八角,到处都有人,要是那些人还能飞天遁地,估计都想把他们抱成一个球了。
眼看着要走投无路了,安小怀心里着急,选了一条特别黝黑的小巷子里跑去,一路上到处都是野猫野狗,还有浓烈的血腥味,但是奇怪的是,这一边地区里面,罕见地没有呛人的烟味,而且身后的一直追着他们的那些人,在追到这里之后,也都再也没有追上来了。
眼看着就要跑到前面的房区了,林敬堂激动地叫道:“停下!快停下!”再跑下去,他的肺就快被冷风给灌透过气去了。
安小怀依言停下脚步,身后是安静的黝黑小巷,前面是星星点点地亮着昏黄的灯光:“林小少爷,你说,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当然是往前走了!”林敬堂想也没想地回答道,“难道你没有听到那些人说的话吗?”
呃,安小怀大囧,她光顾着跑路,还真的没有听后面那些人说地什么话:“你那么重,我光顾着带你跑就应付不过来了,哪里还有功夫听他们讲话啊。”
“你!”林敬堂气得鼓起了两颊,气鼓鼓地小声说道:“我哪里重了?”他明明就很轻啊,不过好像最近是有点结实起来了,可也,不至于有重太多吧?林敬堂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安小怀,在漆黑的小巷子里,一抹银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本来就白皙的脸上更多了一份白朦朦的美感,一颗颗细小地汗珠折射出点点星光,在完美的脸上点缀着,像是深海里的美人鱼一样,美丽,梦幻,不切实际,让他一不小心看呆了过去。
安小怀见他这样,还以为这个小少爷又累傻了,不由冲他勉励地一笑,说道:“你倒是快说说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呀,不然你今晚可就要在这条小巷子里过夜了,我可不会陪你哦。”
林敬堂只觉得自己被这一抹笑给晃了神,可她后面半句话说出来之后,所有的美好全都被打破了,他刚才一定是被夜幕蒙蔽了双眼才会觉得这个女人美好的!
“那些人说,从进入这条巷子起,就到了修罗殿的地盘。”林敬堂冷笑一声,不屑道,“他们只不过是中州的一些小鱼小虾而已,根本就不敢惹修罗殿的人!”
安小怀看着他这副不服气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我的林小少爷,可不就是这些小鱼小虾,把你给逼成这副样子的吗?”
听到这个真相的林敬堂脸色不是太好,臭着一张脸不肯看她,安小怀也不介意,左右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她还能跟他计较不成?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你要是实在想在这里过夜,体验一下老鼠的生活,我也是不介意把你丢在这里的。”
“你不陪我吗!”
安小怀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陪你?”
听到她否定的回答,林敬堂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酸酸涨涨的,特别不舒服,直到两人最后找到了一个地方歇脚了,也依旧臭着一张脸,甚至在安小怀叫他吃饭的时候,都爱答不理,一碗饭菜放在桌上,他竟然愣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动它。
然而看着那女人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欢快地吃着饭,林敬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呵!他生什么气呀?他再怎么生气,某些人也不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