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安小怀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因为她也想不到,小墨竟然这么快就愿意跟她走了,而且走得还特别主动,再加上后续琐碎凌乱的事务,她还没来得及想到自己暴露的可能,更加想不到,竟然有人主动把她给暴露了?
安小怀搜肠刮肚了许久,在小墨的注视下,愣是一个借口也想不出来,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墨墨,不管我和她是什么身份,我都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吗?”
小墨一直看着她,缓缓伸手摸上了她脸上的墨镜,小手不断地颤抖着,他好怕这副墨镜下面,是他痛恨的那张脸。
见小墨一直犹豫不决,安小怀也知道,今天要是不让他看看自己脸,还不知道以后会产生多少麻烦,于是握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带,就要去摘下脸上的墨镜,小墨的手却突然使劲儿挣扎起来,一个劲儿地往后扯。
他后悔了,他不想看见这个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了,就这样也好,他们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样!
可是,真的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虽然他现在有很多的疑惑,可到底,那段满门被灭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他,做不到的。
“啪嗒!”
最后,墨镜还是被摘下来了,在小墨松了口气的同时,安小怀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还好还好,她每次来见小墨的时候,里里外外全都改装过了,脸上也沾上了特制的道具改变了五官,还特意化了看起来很浅但其实修容性已经很强了的妆容。
“小安姐姐,你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好不好?”
“好。”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姐姐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会理解姐姐的对不对?
暂时解开了小墨心结的安小怀没有回修罗殿,而是转身去了血罗衣。
“站住。”
刚刚经历了那么一件事情,安小怀的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她到处奔波,为小墨的事情忙前忙后,现在作为小墨亲爹的顾洺澈的手下竟然还敢给她摆架子?安小怀抬头凉凉地看了一眼堵在门口的北野,她认得他,跟在顾洺澈身后的那个耷拉着脸的小煤球。
“让开。”
安小怀深吸了一口气才把粗口憋了回去,好生说了那么两个字,谁知北野竟然不仅不让开,反而还挪了一步,挡得更严实了:“你是什么人?血罗衣是你随随便便就能进的吗?赶紧给我从哪儿滚哪儿去!”
从一个血衣主的副手沦落为一个守门人,北野心中本来就非常不满了,但他又不能把这些气撒在顾洺澈身上,就连想想都不可以,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不长眼的撞到他的枪口上,更加给不了什么好脸色,语气恶劣,一双白眼都要翻上天去了。
“让开。”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见这个女人不识趣地往上撞,北野心中积郁了那么久的气终于压不住了,“跟你说了不能进就是不能进!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臭娘儿们,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说着北野就要动手,眼看着自己的手都要抓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被摁在地上的人却变成了他自己,一只手被反剪在背后,他稍一动弹,就能听见自己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做的,让他疼得直冒冷汗,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他一张嘴,就会忍不痛呼出声。
算着时间,让人疼够了之后,安小怀才松手,将人一脚踹到了边上,径自走了进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北野眼底充满了怨毒。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落到这种地步!他从小顺风顺水,一个原本人人羡慕的副手,能力也强,所有人都要看他脸色行事,对他阿谀奉承,就连老血衣主,为了收买他的人心,对他也有三四分的纵容,偏偏这个顾洺澈来了之后,先是对他一顿侮辱,随后,他的地位一落千丈,是个人都敢来羞辱他!
他,他一定……
“噗!”
心中发泄了太多的不满,导致他内伤加重,吐出了一口老血,身体难以承受,但他的心情却十分的顺畅。
闻声出来的匪默本想上前的,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默默站住,等着夫人好好教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冥顽不灵,他想不通,他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才会这样没有自知之明。
主子说的对,安乐果然容易让人膨胀。
不提他对主子有多不满,夫人一直手就能把他打趴下,一招就能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竟然还敢把夫人当成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怨恨是主子把他变成一个废物,任人羞辱,三观简直炸裂!
啧,他还是不要搭理脑残的好,免得被记恨上。
安小怀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找到顾洺澈的人,心情越发的烦躁,更是懒得伸手,直接伸脚一个个的去踹门,将整个血罗衣踢得劈啪作响。
匪默听得一阵心惊胆战,才想起主子交代自己的话,连忙去研究室把人给请出来。
这几天,顾洺澈联络了很多精神方面的研究人员,专门对催眠和其他手段改变一个人记忆这一块做研究,为了能够最先得到消息,他基本上也是整天整天地泡在研究室里,至于小墨,有宝贝儿在,肯定不会出问题的。
“主子。”
“嗯。”
顾洺澈轻应了一声,头也没抬得一直看着手里的研究报告,这可把匪默给急坏了,而且这个研究室,是根本不许别人随便进的,更不允许大声喧哗,他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思虑良久,最后一跺脚,冒死放大了声音。
“主子!”
“啪!”顾洺澈合上报告,发出的声响昭示了主人的不悦,顾洺澈揉着眉心走了出去,问道,“什么事。”
“夫人来了。”这里虽然安静,但是人却是不少,这两人的关系可不是现在就能公之于众的,匪默踮了踮脚尖,凑到顾洺澈耳边小声说道。末了,为了转移主子对自己的注意力,他补充道,“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不不不,是极差!特别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