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封逸伦的哭声突然打破了这难得的安详,小家伙醒了,“啊啊啊”的哭着。
顾月笙连忙坐起来要去抱封逸伦,却被封景腾抢先一步。
“我来吧。”封景腾脸上忽地起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小心翼翼的把封逸伦捧起来,然而两只胳膊却无处安放,想换个姿势又怕伤到孩子。
封逸伦被抱得不舒服,仍旧没有停止哭声,这一哭,封景腾更急了。
顾月笙看着封景腾抱着孩子笨拙的样子,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只能过去,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抱才更舒服。而封景腾也是难得的乖巧,任凭顾月笙摆弄。
姿势学好后,封逸伦果然不哭了。两只眼睛使劲地瞅着封景腾,对于他来说,封景腾还只是个陌生人
除了上次抓周宴上封景腾抱过他以外,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像看新事物一样。
封逸伦看着看着就把指头塞进嘴里吮吸了起来,封景腾被可爱到了,忽地笑出声,还发出声音逗封逸伦,一会刮刮他的鼻子,一会戳戳他的小脸。
“来,叫爸爸,爸爸……”封景腾一脸认真地教封逸伦说话。
听见“叫爸爸”这几个字,顾月笙一怔,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想往外流。原来真的,逸伦也是有爸爸的。
顾月笙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说道:“孩子还小呢,还不会说话。”
“那时别人的孩子,我的孩子能和别人一样吗?”封景腾怼的顾月笙无话可说,还是坚持不懈地教封逸伦喊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抱逸伦呢……
顾月笙好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他们只是平凡而又幸福的一家三口。
然而再美的幻想终究是幻想,冰冷而又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温馨和谐。
顾月笙和封景腾对视了一眼,不安地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顾月笙就像被雷击中了样,浑身僵硬不能动弹,“奶,奶奶……”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顾月笙心一横,反正是逃不了了,往旁边站给封老夫人让路,王妈妈紧跟在封老夫人后面。
“你不好好呆在临安市,来这……”封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床边抱着孩子的封景腾。
“景腾?你怎么在这!”封老夫人气的不行,王妈妈赶忙帮她顺背。
“奶奶,你没事吧?”封景腾连忙走过去,把孩子还给顾月笙。
“你要是能听奶奶的话,奶奶就没事了!”封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封景腾。
顾月笙站在旁边不敢出声。
封老夫人把怒气转移到顾月笙身上,“不是让你好好呆在临安市的吗?怎么回事!”
“奶奶,逸伦他生病了……医生建议到大医院来看。”
“临海市也不是穷乡僻壤,连个刚出生孩子的小病都看不好吗?”封老太太冷冷地看着她,老人家的温和慈祥荡然无存,眼前这个女人对封景腾的影响已经让她严重不安。
“奶奶,您都到了?诶!景腾,你怎么也在这儿?”
顾月笙一愣,看着门外的秦艺珂,她手上拿着水果,像是探病的。
秦艺珂扶着封老夫人坐到沙发上,面上笑容得体,“奶奶你这是怎么啦?生这么大的气!都怪我,不该通知您的,我以为月笙又出事儿,才急忙通知您过来的。”
封老夫人缓了缓脸色,也是不想在秦艺珂面前丢了家族面子,看了一眼顾月笙,“逸伦怎么了?”
“是小儿黄疸,医生说治疗一周大概就可以康复了。”顾月笙老实回答,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老太太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出现。
“你怎么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临安市没有大医院吗?非要巴巴地跑到这来!”
本来封老夫人只是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竟然封景腾都到了。以前对顾月笙留下的印象全都消失殆尽。
“你来了,那公司怎么办?我让你去临安市是干什么的,你忘了吗?你给我现在就回去!立刻马上!”封老夫人态度很强硬。
“奶奶……逸伦他还没好……”顾月笙不敢相信老夫人竟然如此决绝,逸伦好歹是她的重孙子。
秦艺珂站在一边,端庄温婉,似乎是想要替顾月笙说话的样子,一抬头,猛地对上封景腾森冷的目光,她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触了他的逆鳞。
她不动声色地掩饰情绪,蹲下来央求封老夫人:“奶奶,您就让月笙和孩子留在这把病看好吧。她们今天才到,怎么能来回奔波啊。月笙受得住,孩子受不住啊。再说了,这孩子好歹也是您的重孙子,你也不想孩子生病出事吧?””
封老夫人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封景腾地性格她最清楚,硬来只会两败俱伤。刚好秦艺珂给台阶下,她自然顺心,看着顾月笙道:“还不快谢谢亦珂,看看人家多识大体,今天如果不是亦珂帮你求情,我才不会答应!”
顾月笙明知秦艺珂是假模假样的,但还得忍着恶心,对着秦艺珂点头:“谢谢秦小姐。”
秦艺珂摇摇头,笑得温婉,不看顾月笙却看着封景腾说道:“没事,应该的。”
“奶奶,不如咱们回去吧,就不打扰孩子休息了?”秦艺珂建议。
“景腾你和我们一起走吧。”封老夫人说的轻描淡写,实则不容反驳。
封景腾没有讲话,轻咳了一声,唇瓣都是一片苍白,眉头紧紧蹙起。
“月笙,我们就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孩子,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不用客气,都是一家人。”秦艺珂笑的单纯无害,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略显不好意思。
封老夫人好像被提醒了一样,回过头,仿佛下了决心,看着封景腾道:“对了,景腾,关于你和亦珂的婚事,我看还是往前提提吧。回去我就选个好日子,别耽误了亦珂。”
顾月笙的心猛地一沉,周身仿佛掉进冰窟般。刚才幻想的希冀的终究都是泡影,所有人都在提醒她,站在封景腾身边的女人永远都不可能是她,逸伦也永远不可能叫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