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笙皱了皱眉，一个转弯，也往那边开过去。
米其林五星餐厅里，悠扬的大提琴的声音在大厅里缓缓流转。
封逸伦忧心忡忡的吃着面前的意面，封景岳面前则是一份沙朗牛排，两人中间还有马赛鱼羹，麦西尼鸡等菜品。
“怎么？你爸爸说你了？”封景岳一脸关切地看着封逸伦。
“没有……爸爸只是说马上来接我。”封逸伦淡淡的说道，他担心的是顾月笙有没有看到自己发的短信，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自己可不想被认为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更可况还是自己非常喜欢的漂亮阿姨。
“叔叔，你有我妈妈的照片吗？”封逸伦突然抬起头，有些渴望的看着封景岳问道。
“你妈妈……”封景岳在封逸伦面前一直小心谨慎，不敢提起顾月笙，没想到今天封逸伦竟然自己主动提及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
眼睛蒙上一层忧伤，封景岳的眼神变得温柔，浅笑着说道：“有啊，你妈妈的照片一直在我手机里。”
“那你可以给我看看吗？！”封逸伦突然急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叔叔，我想看看我妈妈长什么样子！”
“好。”儿子想见一见从未谋面的亡母，这个要求再正常不过了。封景岳拿出手机，打开，翻到相册那一页……
封逸伦简直望眼欲穿，勾着脖子要去看，可下一秒就被人下像个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了。
“封逸伦……”封景腾略带小喘的低沉声音在封逸伦头顶响起。
完了，完了……有个哀怨的声音在封逸伦内心深处响起，无力的垂下头。
封景岳收起手机，站起来看着封景腾，很谦逊地说道：“你别怪他，是我把他接到这来的。”
封景腾把封逸伦放到地上，定住神，直直地看着封景岳。
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许多东西，当然，也有些东西隔在二人中间，会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当年，封景岳知道顾月笙出事的真相以后，认为是封老夫人害了顾月笙，而这一切都要怪到封景腾身上。
跑到酒吧里找到烂醉的封景腾，上去就给了封景腾一拳……最后两个伤心人醉倒在一起。
好像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理解自己痛苦的惺惺相惜，可是又碍于身份和前尘往事，还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
顾月笙不在了，封景岳也回到孟家，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可以继续令他们剑拔弩张的了。二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他们之间的联系仅限于封逸伦和顾月笙的坟前。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谢谢你照顾逸伦……逸伦我们回家吧，阿芳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在家等你呢。”封景腾对封景岳简单说了一句，拉着封逸伦的小手往外走。
“叔叔再见！”封逸伦一边走一边回头向封景岳打招呼。
封景岳也是笑着和他招手，等他们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才慢慢坐下来。
不知道坐了多久，街上的路灯刷的一下都亮了，散发着暖黄的灯光，把封景岳从回忆里拉回来。
月笙，你到底在哪……
“服务员！”封景岳叹了口气，向服务员招了招手，结完账以后，封景岳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往门口走。
才出门口，目光从马路对面扫过。
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身材窈窕纤细的女人牵着一个蹦蹦跳跳的可爱女孩从旁边路过。
封景岳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瞳孔微微放大：“月笙……月笙！”
着急地转身，封景岳疯狂的在人群中寻找刚才的影子，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
月笙！
月笙！
月笙……你在哪啊！
一瞬间的错过，人群中再也没有刚才的影子，封景岳无力的闭上眼睛。
“先生，你没事吧？”米其林餐厅门口的服务员注意到封景岳的不对劲，关切的上来问道：“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哦……”封景岳回过神来，冲那人摆摆手：“不用了，我没事，多谢了……”
失魂落魄的往前走着，封景岳苦笑着小声说道：“我真是眼花了，她怎么可能是月笙呢？”
如果月笙还在，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如果那人是月笙，她又怎么会牵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呢？
找到停在路边的车子，封景岳打开灯，静静地坐在车上，想起来什么一样，又打开车里的音乐。
清澈婉转又好像富有愁绪的歌声缓缓从音响里传出来，听着音乐，封景岳的眉头慢慢舒展过来。
他的歌单里全部都是这个叫君安的女子的歌，一年前偶然的机会，他在街头一家店门口听到了这首歌，然后就走不动路了。
这人的声音简直太像顾月笙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因为顾月笙也曾经唱过歌，可是遍寻而不得，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出这个人……
封景岳的眼睛蓦地睁开，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脑袋里的猜测连接起来了，可是眼睛的光芒很快就暗了下去。
“难道……”
发动了车子，封景岳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融入到这繁华的夜幕中去。
……
“妈咪，今天吃的好开心啊！”七七牵着顾月笙的手一蹦一跳的走路。
“慢一点，才吃的这么饱，你这样会肚子疼的。”顾月笙无奈嗔怪道。
“好吧，妈咪，我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喊你。”七七停了下来，仰着脑袋，不太确定地看着顾月笙说道。
“有人叫我吗？我怎么没有听见？”顾月笙疑惑着皱着眉头，又往周围看了一圈，“没有人啊？”
“哦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七七低下头，轻声说道，可是她明明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在原地转着圈喊着妈咪的名字。
真太奇怪了，看来得好好查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