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九皇子刚从内雕出来,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满是厌恶道:“洗剥干净再带来,脏死了。”
“是。”
我手臂的脱臼还未治好,便又要被几人按进了浴桶,还未等反应过来,一桶冷水便自上而下的灌了下来。
我被浇得一个机灵,那几人不顾我的伤势便开始替我剥衣服,扰是我曾受了那许多磨难也不曾被这般屈辱折磨,心中愤怒渐起,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丹田子下而上渐渐腾升,左手一个用力打在水中,飞溅的水花便爆裂开来,弹到了几人身上。
那几人吓了一跳,纷纷后退,拔了直指我的面门,其中一个急道:“快去通报公子!”
这身体的主人竟是会武功的!
我抬起右手,下了决心后,忍着疼痛两下便接上了自己脱臼的胳膊,右手终于有了力气,门口也传来了那人的脚步声。
他站在门口微微抬了抬手,那几人便退了下去。
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人,他薄唇微勾,缓步朝我走来,眼神幽深,却好似藏着汹涌波涛。
我本能地朝后退去,他倒是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伸手点了我的穴道。
“你想做什么?!”我冷声开口。
他弯腰凑近我,修长的手指从我方才刚刚接好的右臂一直滑上我的肩头,落在了我肩膀的位置后,才轻轻开口道:“你说呢?”
方才在马车上他卸我右臂的感觉渐渐清晰起来,我垂眸看了眼他的手,心中渐渐谨慎起来。
我用的这具身体,本就骨质极弱,倘若真的被他接二连三地这般卸手臂,怕是日后真的要倒霉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不能同他这般硬碰硬了。
思及此,我连忙开口道:“我错了!不要动我的右臂。”
他脸上闪过一抹错愕,还未曾开口,我便又接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当初真是糊涂了,才做出那般举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发誓,日后当真不会了!”
他冷哼一声,“日后?你当本王还有几条命经过你这般折腾?今日便应该废了你的武功。”
“不!不行!”我连忙阻止,脑海中闪过无数理由却依然觉得不妥,到最后只得开口道:“我当真不会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可好?”
“当真?”他半信半疑地开口。
“当真。”
他略一沉吟,半晌才又看我,笑得有几分残忍,一字一顿道:“那也不行。”
他话音一落,便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只觉得一股力量再不断吸取着我体内的真气,不过片刻,整个人便没了力气,加之受了一日的饿,差点晕倒在浴桶之中。
他终是解了我的穴道,将我从水里捞出裹了衣服后方在一侧的床榻,便倾身压了过来,冷冷地道:“这便是你要行刺本王付出的代价,本王不会饶过任何一个图谋不轨之人,从今以后你也不是本王的未婚妻,只是这山庄中的一个下人罢了!”
他说完便起身扬长而去,我这般折腾下来却已是头晕目眩。
几个丫鬟过来送来吃食后便退去了。
只有清粥小菜,不过倒也没坏,此时填饱肚子从这里逃出去最为要紧,我自然不能让宗政熙这般等下去。
吃过饭睡了四个时辰不到,我便又被人唤了起来,说什么要让我伺候岳灵儿岳小姐。
天还没有大亮,我困得眼都睁不开,便随着他们一同去了。
我自然不知这岳小姐是谁,可这几个丫鬟在言语之间却透露出了那九皇子对她的宠爱,什么又是请戏班唱戏,又是请厨子做甜食之类的。
想来是那妖孽要娶的小妾?
思量到这里,心里才想通了,原来便是这样的道理了。
自古以来便一直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么?
想来我这等容貌在这幻境之中也是上之又上,作为他的正妻子不还是输给了一个小妾?
唉,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接连走了几处花园,终于到了那岳灵儿的住处,果真如这些下人说的一般,这个岳小姐定然是十分受宠的,连住处都是如此的华丽非常,金碧辉煌,我在紫竹宫住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想过将宫殿修饰的如此奢华。
岳小姐刚刚起来,我透过两人看了眼,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得也算是清秀可人。
她似没睡醒似得,揉了揉眼睛,身侧的一个小丫鬟连忙巴结似得上前递了润湿的湿巾,岳灵儿擦了两把脸,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脸上,又揉了揉眼睛,惊愕道:“栾哥哥真的将她送来伺候我了么?我那日只是说说而已的……”
原来是这个小妮子添油加醋,我才被送来这里伺候她的啊,我和她又有什么仇怨,她竟然这般害我?!
她话音刚落,身侧的丫鬟便开口道:“是了,是了,岳小姐,公子这么宠着您,自然是有求必应了,更何况这个女人曾经还敢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然是要好好处置的!”
岳灵儿一脸愧疚地看着我,似乎有些忐忑,轻轻地道:“如此,便有劳容姐姐了。”
“岳小姐!你不必叫她姐姐,直称她的名讳便行了!”
那岳灵儿摇摇头,“她总是比我大的,更何况是栾哥哥明媒正娶的妻子……”
“什么妻子,仇人还差不多!”
我趁着二人说话间,仔细地看了眼这个丫鬟,才终于记起来这便是昨日推我那个。
她真当是恨极了我,才如此这般落井下石,有朝一日我从这破镜子出去后,定然要先给她点厉害尝尝。
几人见时辰不早了,便吩咐了我一些活计,说是伺候,也只不过是陪这小妮子绣花下棋练功夫之类的,这岳灵儿也算是温婉的性子,只不过话多了些,听多了便让人烦躁。
快到晚膳之时,她便找来了一堆丝制的脏衣,柔声吩咐道:“姐姐,你替我将这些洗了,可好?”
我低头看了眼那堆衣服,伸手摸去,才知这是上好的雪绸制成的,昂贵无比。
“这些衣服是栾哥哥送我的,那些粗使丫鬟不知该如何洗这些,你本就是先丞相的女儿,锦衣玉食也惯了,定然比她们做的利索,是吧?”
见我没有动作,她又继续道:“姐姐是不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