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翰城,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吗?”她恶狠狠地说:“不会!而且,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的讨厌你,憎恶你!”
听到这话,狂翰城知道自己大半已经没有机会了,不管自己再对她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索性不再多说什么了,利索的用皮带将她的右手和一个床角紧紧的帮住,这样一来,她就是想逃,也插翅难逃了。
罗无心像是预料到自己在劫难逃,而且不管怎么挣扎也只会是白费力气似的,突然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声嚷嚷了,反而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活像一个等死的人。
事实上,并不是她不想挣扎,也不是她不想大喊大骂,而是因为她现在实在是累得不行,全身再无半点力气,而且喉咙里干燥得不得了,像是有一把火正在她的喉咙里熊熊燃烧,以至于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整个脑子里只有干渴以及想要喝水的这个意识。但她又不愿意在他的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更不愿意麻烦他为自己做点什么。
她只好默默的忍受着干渴的难受,用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却发现舌头也是干的,甚至有点苦涩。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喝过半滴水了,尽管手里正在输点滴,但那点滴是输进身体里的,是不经过她的嘴巴和喉咙的,是不能节渴的。
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条被抛弃在沙滩上的鱼,渴得就快要死了。
狂翰城看透了她的心思似的,突然就转过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拿出一个一次性的杯子倒了满满的一杯白开水,然后才回转过身,端着那杯白开水走到了她的跟前。
“喝点水吧。”他说着,把那杯白开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虽然她被绑了一只手,但还有另一只手可以活动。可那只手却也像被绑住了似的,一动不动的颓废的垂放在床面上,没有半点要去接杯子的意思。
她是很渴,渴得快要不行了,可自尊心在作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接受他的半点好意,因为,仿佛只要接了这杯水,就意味着她原谅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她并没有原谅他,他也不会原谅他,这一生,这一辈子,都绝不会原谅他。所以,她宁愿自己渴着,也不愿意接受他这虚伪的好意。
狂翰城见她无动于衷,只好把杯子凑到了她的唇边,把杯子向上微微一往,做势就要喂她喝水,可她的嘴巴却紧紧地闭着,两瓣嘴唇抿成了一条弧线,像是一个上了链的口袋,倘若她要是不想打开,那么谁也别想将她的嘴巴撬开。
白开水已经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却没有半滴流进她的嘴里。
狂翰城怕弄湿她身上的衣服,只好住手,不再以这种方式强行喂她喝水。
“罗小鹿,你犯得着这样作践你自己吗?明明渴得要死,却又不肯喝水!”他有些生气了,瞪着她忍不住发火。
罗无心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把我的手解开!”
她这话的意思大概可以理解为只要把她的手解开她就喝水。她这么做,显然是在与他做对。
狂翰城忍不住捏紧了手中的杯子,脆弱的杯子被他这么用力一捏,顿时变形,杯里的水一下子溢了出来,浸湿了他的手掌心。
他只好松了松五指,杯子便又恢复了原状。
他生气地问:“我要是不放,你是不是连水都不喝了,宁愿渴死在这里?”
她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不肯回答,把头往一旁一撇,做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在默认。
狂翰城看了,不由得气急败坏,偏偏又奈何不了她。他一怒之下,二话不说,把那杯水凑到自己的嘴边,仰头便把那杯水灌进了自己的嘴里。紧接着,他俯下身子,不由分说地就把嘴巴凑到了她的唇边,对着她的嘴巴,便亲了下来。
这变化实在是太突然了,又实在是太快了,以至于让人猝不及防。
罗无心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先感觉到自己的唇瓣为什么东西贴住了,冰冰凉凉的,紧接着,一股液体从外面涌进了她的嘴巴里,那液体倒是暖暖的,一流进她的嘴里,她的嘴巴,舌头,牙齿,喉咙……一个个像是恶鬼般的拼命地接收,尽管她的脑子在不停的呐喊,不要不要,可她身体上的那些器官却早已经背叛了她,不争气的吸吮着从他嘴里吐出的水。
一口气把自己嘴里的水吐到了她的嘴里,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的嘴巴,微笑的看着她。
他站着,腰背挺得直直的,而她坐着,背部靠在床后的靠垫上,稍微有些佝偻。
尽管他脸上带着笑容,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高高在上,他身后的窗户大大的敞开着,朝阳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的笑容更加的刺眼。
那杯水已经通过他的嘴巴顺利的转移到了她的嘴里,又通过她的嘴巴、咽喉等顺利地流进了她的身体,再也吐不出来了。虽然那杯水大大的缓解了她身体里那份难耐的干渴,可那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混杂了他的口水的水却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她想要吐,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他的口水已经进入的她的身体里,就像一颗种子埋在了她的身体深处,从此在她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再也无法斩草除根了。
这一点让她不得不感到极其的愤怒。
这个恶心的男人居然用这种恶心的方法喂她喝水!然而真正让她觉得恶心,是她刚才居然明明觉得他很恶心,却还拼命地吸吮他嘴里的每一滴水。
这样的她,既让她觉得恶心,也让她感到愤怒。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过自己,她想要冲着他大骂,更想冲着自己大骂。可是愤怒到了最后,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大吼出来,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心里厌恶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