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鹿也是倔强,双膝紧紧着地,根本就不愿意起身。
“子历,你放手,我不可以起来的。”
虽然是争辩阻止的口气,可她说这话的时候,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竟是格外的沙哑和微弱。被他强迫着拉起的时候,她整个身子更是绵软无力,根本无力支撑,以致于双膝刚离开地面,整个人立马摇摇欲坠,差点儿摔倒在地。
谢子历只好急忙扔掉手里的伞,转而伸出双手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她这才不至于摔倒。
大雨立马再一次倾洒,这一回连他也给淋湿了。
这时,一阵冷风袭来,罗小鹿全身一阵发寒,冷得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愈加剧烈,同时还伴随着恶心的感觉。
可这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闲余的时间的心情顾及自己虚弱的身子,她念念不忘狂翰城说要她一直跪在狂妈妈的墓前,没他的允许绝不能起来的命令,现在只得急忙奋力挣脱谢子历的怀抱,一边不停地说:“子历,你快放开我,我答应过他,没他的允许,我是绝对不可以起来的……”
她口中的“他”除了狂翰城还能有谁?
谢子历见她憔悴成这个模样,还想着狂翰城,心里既为她感到心疼,又因狂翰城而嫉妒不已。
谢子历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小鹿,他这样对你,你还想他干什么?他早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为了他而这样对自己呢?”
“我现在哪里还有资格谈爱与不爱什么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们罗家。”罗小鹿说:“我们罗家对不起他,他这样对我,我不怪他,我只希望他能熄了怒火,放过我哥,也放过我们罗家。”
“可这对你根本就不公平,他不应该这样伤害你!”
公不公平,该不该,谁又说得了什么呢?
她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问题了,也不想再和他探讨下去了。
“这是我犯下的罪孽,不得不赎罪……”
说罢,她耗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的手掌,双膝弯曲企图再一次跪在目前以赎自己的罪孽,只可惜她的膝盖还没来得及碰到地面,她眼前一黑,突然就不省人事地昏倒了过去。
谢子历见状,吓得大叫一声:“小鹿——”
罗小鹿整个人颓倒在他的怀里,没有一点反应。
“小鹿——小鹿——”他急忙一边不停地叫唤,一边用手拍打她的脸颊。然而,不管他怎么做,她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
谢子历不敢再耽搁,连忙将她横抱起来,抱着她便大步朝着自己的车子飞奔而去,然后将她塞进车子里,开着车便迅速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医院里。
一名医生给昏迷不醒的罗小鹿做了简单的检查之后,便告诉了谢子历一个惊天的消息:“病人怀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
医生后面说了什么,谢子历完全没有听清楚,那句“病人怀有两个月左右的身孕”像是录音机里不停播放的咒语,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萦绕。
怔愣了好一会儿,谢子历才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问那医生:“医生,你确定了吗
?她……她真的有了?”
那医生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
医生如此肯定,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怀疑。事实上,他并不是怀疑医生的诊断,而是不愿接受。
此刻,他说不出心中的感觉,默默地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儿,他甚至不知道该为她感到悲伤还是喜悦。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过了许久,他才问道。
医生告诉他罗小鹿怀了孕,身体本来就比一般人差些,现在又淋了雨,身子就更加虚弱了,另外还有些问题没检查清楚,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谢子历听了淡然地点了下头,后来,为了医治好罗小鹿,他暂时把罗小鹿独自留在病房里,自己则上楼去找也在这家医院当医生、医术非常了得的一个朋友来给罗小鹿看病。
谁知道,谢子历前脚刚迈出病房,一直躲在病房外的几个男人并趁其不注意,悄悄地溜进了病房。
一个身材比较高、脸上靠近右眼的地方有块很长的疤的男人对着其他几个男人指着床上的人儿叫道:“就是这个女的,赶紧用麻袋把她套起来!”
其他几个男人闻言连声回了句“是,老大!”便急忙用麻袋套住了罗小鹿。
等这一切都做好后,那一行人这才扛着大麻袋,悄悄地溜出病房,绕道而行,一路走得非常轻松,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的劣迹。
等谢子历带着他那医生朋友回来的时候,那行人带着罗小鹿早已走远,病房里空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见半个人影?
谢子历一惊,吓得立马四处去找寻罗小鹿,谁知道把整个医院都给翻过来了,却还是没能找到罗小鹿的身影。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闻讯罗小鹿已经被谢子历从墓园带走的狂翰城赶到了医院。
狂翰城一见到谢子历,便立马伸手要人:“谢子历,赶紧把罗小鹿给我交出来!”
谢子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只是自己现在也找不到罗小鹿人,又去哪找人还他!
谢子历也不隐瞒,如实说道:“你来迟了,小鹿现在不在我这。”
狂翰城根本就不信,冷哼一声,说道:“谢子历,我狂翰城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我奉劝你快点把人给我交出来,要不然,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谢子历听了,也没好脾气,怒道:“你爱信不信,反正小鹿现在不在我这里就是了!”
“人是你带走的,你跟我说她现在不在你这?怎么,你当我狂翰城真的有那么好糊弄是吗?”
“人是我带走的没错,可是她现在真的不在医院。”
“是啊是啊!她真的不在这里。”一直默默待在一旁的那位医生朋友也忍不住替谢子历说话了。
狂翰城闻言,抬眸看了看站在谢子历身旁的说话人,见对方一身白袍,心中虽有不满,但多少已经相信了谢子历的话。
“那她人现在在哪里?”狂翰城冷冷问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