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无心嘴里吃着东西含混不清地回答道:“高兴高兴。”
她的脸上却明明挂着一副“我高兴才怪”的表情。
杨安骏心里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生气,反而一脸友好地看着她,提醒她:“罗小姐,章大兴那种人可不是什么好鸟,他这次被我说晕了才暂时放你一马,下次,我恐怕他还会想法子对付你的!”
“……”罗无心没有搭腔,夹了根油菜花嚼了几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突然抬起眸子,颇有些认真地看着杨安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但他却在她认真的眼里看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叫他更加认定了她。
他笑了笑,很简单地回了一句:“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
罗无心闻言,眼里难得的那一丝认真,瞬间就像天上的浮云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慵懒、不在意,甚至是淡漠和无情。
她低下了眸子,没有回应,就这样毫不在意似的继续吃自己的午饭。
杨安骏见她变脸变得这么快,难免有些愕然,想说什么,看到她没有要和自己继续聊下去的意愿,心中想说的话只能不了了而之,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埋头吃自己的午餐去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狂翰城还是没有回来,罗无心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得干。偌大的六十六层,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寂寞难耐。
第一天上班,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杳无声息,那种感觉,罗无心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狂翰城,你到底死哪去了?”
她愤愤不平地咒骂着。
就在她纳闷狂翰城到底什么才会回来的时候,杨安骏突然急冲冲地坐电梯赶上来告诉她:“罗小姐,听说狂总出差去了,没一两个星期,恐怕不会回来啊!”
罗无心听到这话,猛地大吃一惊。一两个星期之后才有可能回来?那这一两个星期里,她的工作该怎么办?说好的总裁助理,难道就是来这里闲着没事干站在高高的楼层上看风景的吗?
“杨安骏,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打听来的?可信度如何?”罗无心问。
“我们部门里有个人和总裁的秘书小蜜认识,狂总出差的事情还是小蜜打电话回来告诉那个人的呢,然后我就又通过那位同事知道了这事,可信度啊就是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咯!”
“那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这段时间岂不是不用来上班了?”
“额,狂总不在,你的工作还真的不好安排,毕竟你是直接受狂总差遣的,所以就是我们人事部那边的任何工作都不可以调动你,看来你这段时间是真的没事可干了,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呀,不用工作,还能有工资领是不……”
杨安骏越说声音越小,罗无心听了眉头却越皱越紧。
不用工作还有工资领当然是好事,可问题是,她千方百计混入狂氏集团,成为狂翰城的助理,压根就不是为了那么一丢丢的薪水好吗!更何况,一个新职工初来驾到,却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闭门羹,公司里头的其他职工会怎么嘲笑她?
罗无心越想越生气,她现在都开始怀疑,狂翰城临时出差,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很快她便又看开了,毕竟事实已经如此,就算她现在再怎么生气也改变不了事实,索性坦然接受。
想罢,她便对杨安骏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末了,她又加了一句:“谢谢你了。”
虽然她这个人很排斥陌生人,也不愿意随便与陌生人交朋友,不过,杨安骏屡次帮她的忙,这声谢谢,她还是该和他说的。
杨安骏见她向自己道谢,不由得喜出望外,咧开嘴角立马高兴不已地笑了起来:“罗小姐,你不用和我客气,我做这些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罗无心听了只是莞尔一笑,没有作声。
杨安骏便又说:“那个,无……无心啊,我……我能不能这样叫你啊?”
他都已经直接的称呼她的名字了,还来问她能不能这么做?
罗无心为他的憨给逗乐了,忍不住笑了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杨安骏已经先说了一句:“那就这样说定了哈,以后我就叫你无心,你可不准反悔哦!”
罗无心听了,真想给他一个栗子,心想,她什么时候和他说定了的,这个男人可真是会自作主张,还很自作多情!
不过,她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心情倒也挺畅快的,毕竟这四年里,她为了生计总是迫不得已地沉陷于各种明争暗斗当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有个人是真心地想要和她做朋友的了。
只可惜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结局如何,谁也不敢想象。
罗无心笑过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安安静静地打发起了时间来。
杨安骏的消息没有错,因为官方的消息在当天傍晚快要接近下班的时候才张贴了出来,狂翰城的的确确出差去了,而且还是去了几千米外的P国,没有一两个星期,恐怕是不会回来的了。
官方消息已经示出,罗无心这个刚来上班第一天就吃了闭门羹的小小的总裁助理,立马就成了整个狂氏集团最大的笑话。
罗无心倒也不以为意,下班的闹钟一响,她便拿起自己的包包,坐电梯准备下楼了。
员工坐的电梯都是一样的,最先从六十六层下来,然后一直往一楼下降。这样一来,罗无心搭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在电梯里遇到每一个楼层的同事。
那些同事一在电梯里看到她,就立马捂住嘴巴偷偷地笑了起来。
罗无心起初还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是在笑什么,等到电梯到了一楼,终于从拥挤的电梯里走出来听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说自己的坏话的时候,她才终于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