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报纸虽然很轻很薄,可是被他那么用力甩,砸在她脸上的时候,还是弄痛了她的脸,甚至,报纸尖锐的边边还一不小心划到了她的额角,留下了一条小小的痕,好在伤口不大,只是溢出了一点点血。
罗小鹿忍着额角上的疼痛,低头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那份报纸。
在看到报纸的左上方的那张巨大的照片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视线紧紧的盯着照片上的人物,整个人却完全不知所措。
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绯闻一经报道,首先其冲的肯定是狂氏集团的股票。这也难怪狂翰城看了报纸之后会如此的大发雷霆。
“这些记者怎么可以乱写!我和子厉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真的!”
最后一句,显然是和狂翰城说的。
天真和单纯的罗小鹿却不知道,她现在这么说,在他看来,无异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瞬间就怒了,一把抓住她的黑发狠狠的按在坚硬而冰冷的地面上,冷冷的说道:“事情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了,你还妄想骗我,罗小鹿,你当我是瞎的吗?”
“我没有……我和子厉之间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的……我,我和他之间就只是朋友而已,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提起从小青梅竹马的事情,狂翰城更是愤怒了。
就是因为他们世家相交,他的父母亲才会那么的信任他们罗家,最终却被害得家破人亡!
“你给我住嘴!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们罗家就没有一个好人,要不是因为你们罗家,我爸又怎么会死,我妈又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那都是意外……”
“那这次也是意外吗?上次的事情就只有我们三个人才知道,除了你,又有谁会把这些登上报纸?”
“不是我……”
“你还敢说不是你?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想要抹黑狂氏集团,这样你才可以从中得到利益!罗小鹿啊罗小鹿,我真是小看你了呀!”
他越说越愤怒,摁住她的脑袋的手也在不经意间加大了力度。
罗小鹿整张脸都被摁在地面上,一阵挤压,她的脸都被挤得快变形了。
原来,他不仅因为怀疑她和谢子厉之间有暧昧关系而愤怒,还因为怀疑是她爆的料而对她感到痛恨不已。
痛,如同在18层地狱里活受煎熬,每一寸皮肤都在接受鞭挞,那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狂翰城,你快给我放开她!”
谢子厉的怒吼声突然从前面传了过来。
狂翰城抬头之际,谢子厉已经带着一班保镖从前面飞扑过来了。
谢子厉一低头就看到那死死的摁在地上罗小鹿,瞬间又急又气,急忙要去推开狂翰城,一边怒喝:“狂翰城,你这个家伙是疯了吗?”
谢子厉的手还没来得及伸过来,狂翰城早就先往后闪开了,原本按住罗小鹿的脑袋的手也因此松开。
罗小鹿感觉自己的头皮得到了松弛,但原先绷紧的神经早已让她变得麻木。
谢子厉又爱又怜,赶紧俯身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一脸憔悴的可怜模样,他的心几乎要碎了。
“小鹿,你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好不好?”谢子厉关心的问。
罗小鹿还没来得及回答,狂翰城就先冷冷爆出一句:“你凭什么带她走?”
这话显然是对谢子厉说的。
谢子厉昂首挺胸,一脸“我若想带她走,谁也别想拦住我”的模样,说道:“就凭我是谢子厉!”
“好大的口气呀!”狂翰城一边说着,一边扫了一眼谢子厉身后站成一排的保镖。“看来你这次是势在必得呀!”
狂翰城口头上是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却并不以为意。
谢子厉带来很多保镖又怎么样,凭他的身手,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反而很期待再一次将谢子厉狠狠的打倒。
敢觊觎他的女人,那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倒是罗小鹿怕他们又要打架了,急忙转过头看着谢子厉,劝道:“子厉,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什么事也没有,真的,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快回去吧!”
看她脸色发白,一脸憔悴,怎么也不像很好的样子,看得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想要开口反驳,但转念又想到她是一个很倔强的人,反驳也没有意义,只好劝她:“小鹿,你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
罗小鹿闻言,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狂翰城一眼,只见狂翰城面无表情,但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怒意。
“子厉,我不能和你走,我是翰城的人。”
她的话虽然说的很委婉,但大家都是聪明人。
她的话都说到这份子上了,谢子厉又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就像过去那样,她又一如既往的拒绝了他的爱。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继续勉强下去。
“好……你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有什么事,就尽管来找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带着满怀的失望和沮丧离开了墓园。
默默地看了这么一场好戏的狂翰城早就受不了,嘲讽道:“好一出言情剧啊,不过是一对奸夫淫妇罢了,还说得那么的深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真的多贞烈!”
罗小鹿似乎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丝淡淡的酸意,但又不敢确定,略感诧异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来。
他的脸色却早已恢复了原来的冷漠严峻,刚才那似似有若无的醋意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耐烦被她盯着,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同时愤愤不平地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叫了一句“回去”,便拉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本来他心中还有很多怒火想要冲着她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拒绝了谢子厉的时候,心中那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虽然余怒还在,但他早已却没了继续惩罚和羞辱她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