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赵溪不过就是有一瞬间还没等反应过来,可此时看着眼前的一切,战火已然是拉开了帷幕,即便是再想把眼前的一切悄然结束,也终归是不可能的了。
赵溪这般想着,更是咬紧了牙关,与惠以烟一同进退。
惠以烟当下稍稍分神,朝着赵溪极其快速的看了一眼,见她此时已经能咬紧牙关,接过了从她手上拿过去的佩剑,肆意开杀,心里也不知是该放妥帖还是该晦涩。
还不等着她分神结束,就听着赵溪大声的喊了一声,“以烟!转身!”
光是听着她此时的声音,惠以烟就知道身定然是有人偷袭,更是想都没想,直接听话转身过去,手上佩剑更是同时旋转,朝着身后直接一戳。
就听着‘噗嗤’一声,手上更是稍有些阻力。
就仅是这般,惠以烟就知道,已是有人戳中了。
眸子一转,正好对上一张有些眼熟的脸,“是你!?”
惠以烟怎么都没想到,平日里在她院子里的一个小侍卫,竟然也是三皇子的人。
这般想来,她上次的动作,到底还是没做干净。
只是这想法也不过就只是持续了瞬间,就已经被收敛了个干净。
这侍卫还并没有当场死亡,那张大眼睛更是瞪得浑圆,死死地瞪着惠以烟。
就听着身后传来了一声‘噗嗤’,就见这侍卫身上更是瞬间就多了一柄已经染上了红色的剑。
紧接着就听一声‘扑通’,这侍卫就已经被人一脚给踹倒在了地上。
惠以烟还没从中回神,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还有些显然可见的懵懂。
赵岚光是看着此时惠以烟眼中的情绪,只觉得心头一疼,这人他着实是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但他并未当场就告诉惠以烟,而是因为,这人对他来说还有用。
至少,留着他还能知道那三皇子的动作。
思量来,思量去,惠以烟着实是聪慧得很,但若是要她演戏,想来还真是有些难为。所以,赵岚也并没有声张,不过就是让随影他们更多注意这人,也更是派了不少人来护着惠以烟周全。
他以为,这么做就已经足够了。
可事实上,当他看见此时惠以烟的表情时,赵岚才反应过来,他算到了一切,却唯独忘了算,一个人的心。
惠以烟对这个小侍卫平时有多好,他不是不知道,也更是抱有了一种吃醋的心态,让他至始至终都没能把这些话说出口。
但当下,他看见惠以烟的眼神时,就已经后悔了。
不管他有多吃醋,不管他到底如何猜想,他到底都还是舍不得看见惠以烟脸上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难过。
即便是这种难过,已经被她刻意收敛过了。
“谢谢你。”
惠以烟此时说话的声音有些弱,可即便是如此,却还是掷地有声。
赵岚的眸子至始至终都没有从惠以烟身上离开过,耳朵动了动,更是看都不看,直接挥刀斩过,就见鲜血一片淋漓,更是带出了种种尖叫声音。
惠以烟却并不像看见他这样的表情,略略低垂下视线,等着再次抬起,就全然是换了神态。
那双眸子清澈依旧,却多加了凛冽的王者之气,光是看着她的表情,倒是与赵岚的有几分相似。
惠以烟脚上轻点,手上也并没有半点马虎,直接闪身出现在了赵岚的身后。
赵岚更是与她极其默契,甚至都没用惠以烟多说一句,就已经很是清楚她此时的想法,“背后交给你。”
“好。”
两人更是半点都不马虎,大杀四方。
赵溪正肆虐这些叛军时,眼神不自觉的落到了赵岚那边,她怎么都没想到,在此时此刻,赵岚与惠以烟,竟然还能做出这种着实让人羡慕的动作来。
战场上她虽说并未曾去过,可九皇子却总是在边疆作战,九皇子曾经与她说过,在战场之上,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把自己的后背交付。
即便是到了此刻,她也能想到,当时与她说这番话时候的九皇子的眼神,坚定有力,其中却更是蕴含了种种情绪。
光是想到这,赵溪就忍不住分神了。
就听着一声‘赵溪!’
她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就见九皇子那张极其漂亮的脸蛋,在此时看着竟是有几分狰狞。她还有些懵懂,只觉得腰间骤然一暖,她还不等着动作,就已经被人给带了一圈。
与此同时,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可正当她想要回头去看,身后的人到底是谁时,眼睛却被人从身后用一只手给挡住了。
瞬间,那种想要回头的想法,就有些淡了。
赵溪甚至动都不敢动,只是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作。
她心里已是有了一种猜想,却并不敢承认。
鼻尖里萦绕的血腥味极重,她只觉得从心里泛起了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赵溪,你没事吧?”
身前突然出现的一道嗓音,赵溪知道,是九皇子的。
那身后这个人……
赵溪当下,也不知自己此时到底在想什么,她脑子里骤然一片空白,当下她好像连自己应该如何动,都已经不知道了。
就当此时,有一股温热的气息吐露在了她的脖颈处。
“宝宝,别哭。”
若不是他没出声,甚至赵溪都不知道她自己已经哭出来了。
当下,就好像心里有了一种力量似的,让赵溪转过身,手上用力的拉下了一直在她眼睛上捂着的手。
转过头的当下,那张很是眼熟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即便是早就已经猜到了,可赵溪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痛不痛?我帮你止血。”
赵溪甚至都不敢听到他的回话,只是用自己颤抖着的双手帮着他止血,可脑子里已经是混沌一片,就是连应该用碎步帮着他绑住伤口都已经忘了。
下意识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去帮着他堵上伤口。
殷红的鲜血,从赵溪洁白的手指里溢出来。
光是看着眼前的场景,赵溪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
“徐大人,你不能死!你还没娶我呢,你怎么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