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呢?”
到了椒房殿,却没见到皇后的影子,殿内空空,就连侍女都少得很,三皇子有些疑惑,以往皇后这个时候,都在殿内闲适,怎么今日倒是不同了?
被抓住询问的小丫鬟,眸子闪了闪,“太子妃礼仪不周,娘娘去亲自教导了。”
三皇子自是知道近日来发生的一切,只不过,这一大清早就亲自去教导礼仪?着实不像皇后的做法。
“她们人现在在哪?”
惠以烟倒是不知道,这笑面虎似的皇后竟然有那么多招数,她到底还是位卑言轻,更别说现下还并非是太子妃,倒是不得不受限于人了。
只是,即便是她再受制于人,滥用私刑在她这,也绝对不会被得逞。
“皇后娘娘,这应该不是在教学礼仪之内吧?更何况,皇上本是让我等四人一道学习,如今您这样给我私自开小灶,民女着实是惶恐。”
嘴上说着惶恐,面上却是无谓无惧坦荡荡。
皇后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原本以为至少能仗着人多,再加上这后宫里她的权势,不管如何对付她一个弱女子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见招拆招的能力,竟是这般强。
一炷香已过,她竟然半点都没在她身上得到好处,反倒是……
视线扫过面前的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丫鬟,皇后眼中闪过一道嫌弃。
那两人自知自己在皇后这已经失了信任,更是瑟瑟发抖,恨不得当场就离开这里,可偏生,皇后没下令,她们如何想离开都不能胡乱动作。只好硬生生的承受着视线。
正思忖着对策,就听到外面一个小丫鬟略微有些慌张的声音,“三皇子殿下,您不能进去……”
还不等着反应,下一刻门就被打开,三皇子环顾了一下情况,见惠以烟施施然的跪在地上,腰板笔直,目光坚定,反倒是皇后,面色隐隐烦着难看,这其中的输赢,不用言说就已经清晰得出。
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他抬脚朝着里面走,就听着皇后有些控制不住脾气道,“你怎么过来了?”
三皇子淡笑着,却并没回应这句,“早就听说,你甚是喜爱皇嫂,现在看来,倒是所言不虚。”
被‘甚是喜爱’的惠以烟,闻言只是抽了抽眼角,稍稍福身朝着三皇子行了一礼,并不多言。
本就没在惠以烟身上讨到好处,反倒还被气得够呛,皇后稍稍平稳下心态,再看向惠以烟时,眼中情绪平和得很。
“还不都是你,若是早早成家,我哪用得着这般。”
明面上听起来好像是催他娶妻,可深意如何,场中几人心中清明。
皇后并没多言,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只剩下惠以烟跟三皇子。
惠以烟站起身,她其实是想揉一揉膝盖,虽说并没在皇后手上吃亏,但她跪了这么久,膝盖已经隐隐作痛,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已经红肿一片了。
站起身的起伏有些大,她顿时眼睛一黑,身子有些踉跄,步子不受控制朝前刚要踩过,腰上就被紧紧地环住了。
“没事吧?”
方才三皇子看她差点摔倒在地,动作快到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完全是凭借本能,就伸出手环住了女人纤细柔软的腰身。
距离太近,他甚至能闻得到她身上隐隐散发的清香。
“没事吧?”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男人的动作却并没有放开,反倒是愈发靠近她。
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里,映照满满的都是她。
薄薄的嘴唇,上下轻轻地碰触,距离她,也不过就是寸余,俨然就是他再稍稍低头,下一刻就能碰上她的那般近。
三皇子一直在等待着,甚至就连呼吸都稍稍放缓,他尝试着在惠以烟的脸上看见娇羞的神态,或者是规避,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表情都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
惠以烟看着三皇子,眸子里冷冷清清,脸上除了嫌弃以外,别的他什么都看不到。
“我已经不晕了,你能放开了么?”
声音还是碎玉敲冰似的清脆动人,可那嫣红的嘴唇吐露的话,却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
三皇子轻轻笑了笑,面上放荡不羁的神态愈发鲜明,他更是俯身,嘴唇凑近惠以烟的耳朵,“皇嫂啊,你还真是无趣。”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暴怒声传来。
惠以烟越过他靠得很近的肩膀去看,就见赵岚铁青着一张脸,站在门口,那双眸子犀利的很,怒意滔天。
就见下一刻,惠以烟伸出手在三皇子身上拍了拍,“你可以滚了。”
半点都不留恋,更是颐指气使得很,就好像她说话的对象,不是一个堂堂尊贵的皇子,而是一个任人打骂的下人。
这种语气放在谁身上,谁都要怒气的,更别提,还是一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三皇子。
他松开对惠以烟的束缚,狭长的眸子里酝酿出了深深浅浅的怒意。他竟然当着赵岚的面,被一个女人用这种语气教训。
“皇嫂,你未免也太绝情了些,方才待我,还不是这种语气呢。”
不过他素来情绪转换极快,变脸不过就是瞬息,之后就恢复了往日浪荡的模样,唇角甚至还带了三分笑意。
“趁着我还没生气,你可以走了。”
已经撩拨过了,三皇子自然不会再继续,更何况,他眼角扫过站在门口浑身上下都写着‘别招惹我’的赵岚,笑容更是真实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他转身就走,堪堪到了赵岚身侧,就停下了脚步,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不过皇嫂,哦不对,你已经休了我这哥哥了。”
眼中笑意更深,“我们来日方长。”
这话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赵岚看着伸出手为自己揉捏膝盖的惠以烟,看着她若无旁人的动作,直到走到他身边,也完全没有想要同他说一句话的念想。
“你想怎么样?!”
惠以烟闻言,站定了脚步,她看着眼角都气到泛红了的男人,唇角轻轻地挑了挑,“这世上种种,哪有想怎样,就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