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还清梁总的债，我怎么舍得死？”我冲他一笑，开门下车。
没有回头瞧他一眼。
刚到酒店房间，便收到陆雪婉的电话，她在那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声尖叫，便听到哐当的巨响。
一切声音仅止于此。
立马停住脚，然后退出房门。
刚才那刀疤脸受了梁邵宸欺负，现在铁定了，他把气往陆雪婉身上撒。
忙不迭往外跑，到了大门口，打了车就直奔A-0。
可是刚才的包厢里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狼藉和一些血迹。
酒瓶子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双腿发软，陆雪婉在哪里……
现在已经是凌晨。
正大脑空白，电话再次响起。
陆雪婉。
……
五分钟之后，我到了楼上的酒店房门口。
门虚掩着，推门进去，陆雪婉坐在地上，后背靠着沙发，手里的香烟一直燃着，面无表情。
屋内散发着暧昧的气味，味蕾被揪了一下。
我走过去，蹲在她旁边。
“对不起。”我开口。
陆雪婉缓缓抬头，看清她这张脸时，心里咚咚跳得厉害。
巴掌大小的脸上，淤青遍布，嘴角还有血丝。
衣衫被撕扯得乱七八糟，衣不蔽体。
眼圈上的乌青骇人心神。
陆雪婉抬头，脸上绽了笑：“明天回去吧！”
“好！”
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跟不想多言语。
她不说，我不问。
————
周一，A市。
左立把手上的文件直接砸在我桌上。
“你怎么搞的，让你跟梁氏老总谈个业务，你谈得梁氏都不搭理咱了，打电话过去，人一听我们公司名字，直接撂电话。”左立蹬鼻子瞪眼。
真把梁邵宸得罪了？
“这事儿，你自己瞅着办！”
左立下达了死命令。
之前是我给了他希望，现在这希望硬生生被我自己给毁了。
我揉着太阳穴，这个周末折腾地简直是头晕脑胀。
还没有等我回答，公司前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人找，在下面等着。
太阳穴胀得更厉害了。
给左立说了一声往楼下去，看到会客室里的人，我满脑子的疑虑瞬间不见了。
正要转身走人，被人叫住。
“姐！”
挪不动步。
回过头，正看到黎梦溪双手环胸，已经站起来了，朝我这边走。
紧了紧拳头，笑起来：“有事？”
黎梦溪走到我跟前，笑嘻嘻的凑到我耳边：“姐，打了我就要躲我？手机关机这么多天，我找不到你人，就到你公司来了，不介意吧？”
心里有了数，敢情这是来报仇算账的？
前几天手机丢了，她打不通，以为我是怕了她，躲着她？
干咳一声：“找我什么事？”
黎梦溪的假睫毛都快赶上孔雀开屏了，妆浓得能刮下一层粉末。
还真不知道黎老头是怎么容忍她到今天的！
“爸爸说，让你回家去。”
三司会审？
我把眼睛移向别处：“没空。”
黎梦溪突然抓住我的手，眼泪儿往外飙：“姐，你已经好几年不回家了，爸爸想你都快……都快……”
她声音高亢嘹亮，周围的人全都朝我们这边看来。
头皮一麻，耐住性子：“我不会回去的！”
“妈妈也想你，她说让你回去！”黎梦溪说着，小声在我耳边，语气骤变，“你等着吧，爸爸知道你打我，很生气，等着你回去呢！”
还真是如我所料，丝毫没有意外。
小的时候黎梦溪就喜欢添油加醋地告状。
哪一次，不是被我爸训得抬不起头来。
“小时候那几招，你省着点放别人身上用吧！我还有工作，很忙，没工夫跟你耗！”我甩开黎梦溪的手就要上楼。
结果她更来劲了，大着嗓子开始吼，同事都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我咬着牙：“保安呢？有人闹事不管吗！”
黎梦溪突然往地上一躺，抱着我的腿：“姐，你就这么狠心吗？连家都不愿意回……”
忍无可忍，又不够力气把她拉起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公司一楼都被搅和得乱七八糟。
我低头：“好，我下班后跟你回去！”
黎梦溪破涕为笑，站起来一把抱住我：“姐，来呀，玩儿呀！我在家等你！如果今天你不回去，明天，有更好看的戏码！”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转身走人。
刚才那画面，一个浓妆艳抹满身高定品牌，配饰精致的女人在地上打滚，还哭得梨花带雨。
画面感人，不敢回味。
“看什么？没见过家里有个脑袋出毛病的妹妹？”我环视了围观同事一眼，上楼回了办公室。
直接去找了左立。
“梁氏的案子我会想办法拿到的！”我只有这么一句话。
他抬头，眼里闪过鸡贼般的精光：“拿不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