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脏又加速疯狂地跳动着,可等车门完全打开,我却根本没有看到景澜坐在里面。
“景先生让我送阮小姐。”
说不清的失落瞬间将我淹没,我看着洞开的车门苦笑。
不久前我还在因为无处安身发愁,现在景澜只是没有亲自在这里等我,我却不喜反忧,不应该这样的。
“景先生不是说等十分钟?我们又没迟到,他怎么就走了?”
付姐一向心直口快,她看出我的失落,便问司机。
那司机微微一低头,态度似乎很恭顺,语气却分明带着一丝倨傲,“景先生的事情,我可是没资格过问的。”
付姐的脸都涨红了,“不过都是伺候人的!有什么了不起!也不知道把车开到电梯口去,难不成的景先生让你这么怠慢?”
“好了付姐,别说了!”
我忙拦住她,动作笨拙地坐上了车。司机抬手就要关门。
“哎?付姐还没上来……”
“景先生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去的,佣人也一样!”
司机的话很难听,我瞬间醒悟,付姐是通过医院安排来照顾我的,没有经过景澜的同意,不能随便跟着去照顾我。
付姐自己却是清楚这一点,她根本没有争辩,只是说:“你等下!小姐的东西还没拿!”
司机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堆塑料袋,表情明显有些不屑。
“那我得打电话请示一下。”
他走到车前方去打电话,付姐趁机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小姐,我怎么觉得这个景先生不怀好意?”
“不会。”
几乎是本能般地,我立即否认。
我心底对景澜那种近乎疯狂的依恋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更何况只有他一个人肯来接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
“景先生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医生也认识他。如果他真的不怀好意,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接我?再说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能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付姐像是觉得有道理,却还是忧心忡忡地抓住我的手:“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对!我总觉得,你跟他走,不会有好日子过的!照顾了你这么多天,我……实在是不放心!”
“付姐,我明白的,谢谢!把电话告诉我,我安顿好之后,会跟你联系!”
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包括手机,所以只能用心记住了付姐报出来的电话号码。
付姐还想多说几句,司机已经挂掉电话走过来了。
“景先生那里不要这些从医院里带去的东西,晦气!”
他一面说就一面伸手关上了车门,迅速地返回驾驶位,启动了车辆。
我冲着付姐挥了挥手,看着她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里,连句道别的话也来不及说。
不止是她,还有那些相伴多日的医生护士。刚才离开的太急,在走廊上又没碰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位。
他们救了我一命,悉心治疗我这么多天,我却连个招呼都来不及打,只能不告而别。
我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发酸,却始终记住了付姐的话,没有回头看一眼。
我坐在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豪车里,看着车辆冲破地下停车场的阴暗,闯入耀眼的阳光里,心底所有的恐惧不安,都消散大半,只剩余带着欢欣的憧憬。
而我自己清楚,这所有的憧憬,中心都是景澜!
车辆一路疾行,离开市中心越来越远,最后甚至上了高速。
我心里有些慌乱,忍不住问司机:“这是要去哪儿?”
“东湖别墅。还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司机回答的很清楚,我却更紧张了。
“景先生也住在那里吗?”
还是忍不住地问了出来,司机从反光镜里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我没有再追问下去的勇气,只能把目光看向窗外。
急速倒退的树影划成一道道线,像我失去的记忆般不可捉摸。
这一个小时的路程十分漫长,下了高速后又顺着蜿蜒的山路盘旋许久,才停在一栋别墅前。
这里并不是商业化的别墅区,而是一个私人山庄,我看了看寂静无声的四周,带着几许不安走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