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站在门后,见我进来,伸手指了指他脚下的手提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五十万现金。
当初董桥给我的那张卡里的现金有六十万,除了我支付给蒋秦风的费用,大部分都在这儿了。
这也是我刚好能拿出来的全部现金。
我和景澜对视了一眼,俩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我听到付姐一边朝房间走一边说:“小姐,我给景先生打过电话了!”
我拖着箱子打开门走了出去,随手关上门才问她:“他怎么说?”
“景先生只是说他知道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付姐擦了擦眼泪,看着我说:“我好像……听到董小姐在边上说话。”
我沉默了一下。
付姐说:“小姐你也别难过,我想景先生只是一时不方便,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我点点头,“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对方是冲着钱来的,我们按照他们的要求,把钱送去就可以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开着车带着付姐朝西郊驶去。
一路上付姐都在哭。
我们到西郊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距离绑匪所说的时间还早得很,但是对方又没有说具体的地点,西郊面积那么大,我们只能把车停在路边。
我们等了一会儿,绑匪又给付姐打来电话,指挥我们上了高速。
我们完全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在高速上绕来绕去,从白天绕到了黑夜,才按照他们的吩咐把车开到三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小城市,又根据他们提供的路线在城区绕了好几圈儿,终于找到他们指定的地点。
“付姐,再给景澜打个电话。”
我看着面前黑乎乎的烂尾楼,转头对付姐说。
付姐点了点头,拨了个号码,哭丧着脸看着我。
不用她说什么,寂静的夜色中我也已经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没有说话,付姐也没挂断电话。
车厢里,机械冰冷的女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
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付姐,我有些怕。”
“小姐,我知道,要不我一个人带着钱上去……”
“不,我们俩个人,好歹有个照应。在这个世界上,对我好的人都不在了,付姐你照顾我这么久,我怎么都不能见死不救。”
我顿了顿又说:“更何况,如你所说,你们又没有仇家,对方绑架你女儿,说不定还是因为你们帮过我。不管怎样,我也不能不管。”
付姐只是哭,说不出话。
“别哭了,路都是自己选的。”我慢慢地打开车门,“走吧。”
付姐瑟缩了一下,还是跟着我慢慢走下车。
“付姐,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漆黑的楼梯上,我一边摸索着向上一边轻声问。
“什……什么很奇怪?”
“这绑匪,好像刚好知道我能拿出来多少钱似的!他们要是再更贪心一些,我还真是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