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璃，是我没用。”司空宇定定的望着她，眼里满是溢出的愧疚和懊悔。
江暮璃自嘲的笑了笑：“万般因果，又如何怪得到你身上。司空大哥，若是没有你，我早就已经死了，你帮了我许多，我又怎敢奢求更多。”
司空宇不语，视线落在她细细的脚尖上。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够护她一生的。
却不想天意弄人，一纸文书她嫁进皇家，更不想宫深似海，顷刻间江家巨变，而曾经那个憧憬爱情的小女子如今也尝过了血的滋味。
“暮璃，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他踱步走到她身边坐下，替她倒了杯新茶。
江暮璃端起茶盏，浅抿了一口。
“王府终非我归处，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的。”
司空宇眼前一亮，道：“暮璃，不如现在……”
“不。”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现在她逃不走，萧允言才将她带回去，身边防卫正是最严密的时候，她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是不可能的。
“我会等机会的。”她重重的放下茶盏，视线落在院子里的梅树上，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司空大哥，我记得苏州的梅园，每到冬天总是美的让人却步。”
司空宇望着她，意味深长的道：“总还有那么一天的。”
江暮璃从司空府出来，遥遥的望了一眼王府的方位，便上了马车。
念暮阁中，萧允言攥紧了拳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他满心欢喜的来寻她，结果得来的不过是一句‘王妃去看司空大人’。
吼退一干下人后，他便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等她。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她还没有回来。
萧允言不知道自己还能克制到几时。
俶尔神色一晃，猛然从座位上蹿了起来。
莫不是，她跟着司空宇跑了？
不，她走不了的！
从她回来的那一刻起，从王府到城门，他都安插了人手和眼线，她想出城，根本是做梦！
萧允言又紧了紧拳头，被他死死拽着的桌布被扭出了更深的褶皱。
他以为她在乎他，会因为他生病而关心他，殊不知，她关心的另有其人。
他卧病在床，她只不过随口吩咐厨房送一碗姜汤，而司空宇，她却不顾身怀六甲，冒着满身寒气出门探望。
更可笑的，他竟然为了那一碗她根本不曾上心的汤水而欢喜万分。
嘭的一声，萧允言愣了愣，看着洒了一地茶水的杯盏，心头越发烦躁了几分。
这个女人，是他的毒。
江暮璃回来的时候，扫了一眼满地狼藉，便蹙紧了眉头。
“你这是做什么？”
声音里夹杂着不满和责怪。
萧允言抬头看见她的时候，却只觉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小脸白皙，峨眉微蹙，星星点点的眉眼看进了他的心里。
她便如上好的疗伤药，只要见到了她，便什么伤痛都消散了。
萧允言觉得自己实在没出息极了。
“萧允言，你要是没事就离开这里，天色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她冷着脸，越过他身边，丝毫没有要留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