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川坐在别墅门口的长椅上,任凉凉的海风在自己脸上吹拂,想要用这种方式强行压下内心的躁动不安。
等到他的脸几乎被吹得麻木,身体也僵硬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软趴趴的声音。
“景川?”许玫穿着睡衣,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走了出来。看到沈景川,展颜一笑,“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兴许是太累了吧”沈景川回过头,强壮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淡淡道:“我见你睡的香,便没有叫醒你。”
“还真是奇怪。”许玫低声嘀咕着,“就算是坐飞机也不该一觉睡到下午啊。头还这么疼。”
她看了看逐渐夕沉的太阳,有些感动的问道道:“景川,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
沈景川身子不易察觉的僵了僵,勉强笑了笑,说:“是啊。”
“今天白天睡过去了,浪费了一整天的大好时光,晚上你陪我去看神庙灯火好不好?”许玫凑到沈景川身边的长椅上,挽着他的手,冲他撒娇。
沈景川心中有些烦躁,满脑子都是唐欣的他,此刻没有丝毫兴致陪着许玫去看什么莫名其妙的神庙。
但……不能打草惊蛇。如果刚来就说要离开,许玫一定会有怀疑。
于是他握了握拳,把心中的不愿收起来,说了声“好”,就任由许玫拉着自己,往外走去。
一整个晚上,沈景川格外沉默。许玫说着什么,他都下意识的附和,但整个人的灵魂,始终游离在躯体之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许玫兴致正高,也没有留意到沈景川的异常。
就这样,沈景川陪着许玫在岛上玩了几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和担忧,对许玫提出了提前回国。
“怎么了景川?”许玫有些惊讶,不满的皱着眉,“不是说好了度假两周的嘛,这才几天呀,就要回去?”
“公司的项目出了问题,财务总监给我打了电话,我不回去实在不行。”沈景川看着许玫,眼里带着些歉疚,“要不我先回国,你自己在这边玩几天?我都安排好了。”
许玫虽不愿这么早回国,但终究觉得自己一人在这边没什么意思,便决定和沈景川一起回去。
这一场蜜月就这般匆匆收场。
飞机降落在A市机场,沈景川联系了司机来接许玫。
至于他自己,甚至来不及回家换身衣服,将许玫送上车之后,叫了辆出租车,就去了顾延之的公司。
顾氏集团总部和沈氏不同,一向以低调著称的顾氏总部大楼十分简朴。但在A市的地位不容小觑。
即便是沈景川,也没办法直接硬碰硬。
前台认出了沈景川,虽然讶异两家公司没有合作,为什么沈景川会来找自家老总,但还是客气的请沈景川坐下休息,并通知了总裁办公室。
很快就有人请沈景川上楼。
二十二层的总裁办。
顾延之正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等待着沈景川。
从前台汇报说沈氏的沈总裁来访开始,顾延之就大概明白,纸终究没能包住火,唐欣的事,恐怕还是被沈景川知道了。
考虑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见见沈景川。避而不见最多挡得了一时,沈景川迟早会想到别的方法。
于是大大方方的,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让人带沈景川进来。
沈景川一进屋,看到面容平淡的坐在那里的顾延之,张口就问:“你把唐欣弄到哪里去了?”
顾延之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缝,他嘲讽的一笑,眉目变得凌厉:“沈总真是会说笑,唐欣不是在前些日子的大火里丧生了吗?”
“你装什么傻?”沈景川的眼睛变得赤红,怒气也弥漫到周身,他压抑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对顾延之大打出手,低声嘶吼着:“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把唐欣藏到哪里去了?”
“沈景川。”顾延之的脸色沉峻下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冷睨着沈景川,声音一字一句,让他听的清楚。
“当初唐欣嫁给你的时候,我原以为你能给她幸福。可我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你的一场游戏。你将她害的遍体鳞伤,最后因为你,死在那场大火里。”顾延之的声音冷的像千年的寒冰。
“你现在竟然有脸来问我将她藏到哪里去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沈景川的气势陡然软了下来。他的确是对不起唐欣。
看来今天从顾延之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从他的眼神和一举一动看来,他都不可能将唐欣还给自己,留下来也没有意义。沈景川闭了闭眼,决定先回去,再想办法。
“顾延之,我一定会找到她,你等着。”沈景川撂下一句话,就往外走去。
顾延之嗤笑一声,不在意的对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声音冷清,不带一丝温度。
沈景川脊背僵硬了一下,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顾延之的办公室。
沈景川离开顾延之的公司后,回到沈氏,马不停蹄的让下属调出所有能查到的顾氏的消息。
他冷冷看着下属送上来的材料。
顾延之,我就不信没有办法让你把唐欣交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沈景川像疯了一般的针对顾氏,他花高价收购了顾氏的很多股份,二人打起了商业战。沈景川不要命的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对付顾延之。
一连几天,沈氏和顾氏的股份都在疯狂下跌。
顾延之虽遭受了很多压力,但他也没有对唐欣透露出一丝一毫。
顾延之的别墅也被沈景川派人监视着。
一连多日,却毫无所获。
而此时的唐欣,正在加拿大南部的蒙特利尔市休养,对国内两个男人的博弈造成的风起云涌毫不知情。
刚从巴厘岛离开,顾延之就将她安排在自己的姨妈家里。
顾家姨妈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结婚,独居在加拿大,对唐欣的到来也很欢迎。
更让人觉得舒服的是,她除了帮助唐欣,照顾她的起居以外,从来不曾问过唐欣从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