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四哥。”颜清歌接过凌泽屿递给她的那块令牌,握在自己的手中微微发烫。
“公主殿下,陛下派了奴才来问您收拾好了吗?是否可以启程了?”一位宫人走至颜清歌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
“本公主有事,要亲自去同父皇说。”颜清歌微微扬了扬白皙的下巴,让奴才带着她去见皇帝。
“万事小心。”凌泽屿叮嘱了一句。
“嗯,四哥,一会儿见吧。”颜清歌朝着凌泽屿微微点头,便跟着宫人去见皇帝。
营帐内。
皇帝凌崇武正用一块白色的巾帕子擦着手,擦完之后便将它递给一旁站着的奴才,对着颜清歌说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父皇,凌孝想等着四哥、五哥他们一块儿回宫。”颜清歌的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对皇帝说道。
“胡闹什么?哈克王子亦会随着御驾回到皇宫,你作为王子妃,必须随同。”皇帝严声说道。
“父皇,五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若是我就这么扔下他走了,那岂不是显得我很冷酷无情。到现在为止,哈克王子对我的印象还是极好的……不妨就趁这次机会,让哈克王子觉得凌孝公主是一个爱戴兄长、有情有义的女子。”颜清歌自然知道皇帝心中想的是什么,忙拿西蛮王子出来说话。
皇帝浑浊的黑眼珠子转了转,最后斜着眼睛望了颜清歌一眼,觉着她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嗯……那你就留下来吧。”
“谢父皇成全。”颜清歌笑着行了个礼。
午膳过后,伴随着太监一声尖利的“起驾回宫”,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营地,朝着佑安皇宫的方向行进。
宫人侍卫走了一大半,主子倒是没走几个。三位皇子留下了两个,公主殿下也留下了,就连……哈克王子也留下来了。
看着将兽皮做成外衣穿在身上的百里玉奚,颜清歌很是嫌弃地瞟了他一眼:“你留下来干什么?”
“我怎么忍心佳人独自在此?”百里玉奚的双眸眯得弯弯的,透着晶亮的光芒。“若是再遇上什么危险,也让我抢个机会英雄救美不是?”
颜清歌捏住了鼻子,用手扇了扇风,皱起眉头:“你这衣服什么味道?不会是用那天狩猎的动物制作的吧?”
“怎么可能?制作一件这样的兽皮衣少说也得半把个月。用那天猎到的怎么来得及?”百里玉奚看颜清歌一脸嫌弃的样子,抓起衣领在鼻子下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
“哈哈哈,王子殿下你也太好骗了吧。”颜清歌忍俊不禁。
“你耍我呢?”百里玉奚这才明白颜清歌是在装模作样地骗他。
“对对对,就是在骗你。谁叫你这么好骗。”颜清歌冲着他翻了个白眼。
百里玉奚正想着用什么话来回骂她,突然想到她现在的言行表现怪异又失常,便道:“你抽风了?还是鬼上身了。”
“你没发现皇帝留下了人监视你和我吗?”颜清歌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在他们身后的一个营帐后面,两个宫人正鬼鬼祟祟地,不住地将目光往颜清歌他们这边看过来。只要颜清歌一回头看他们,他们便装模作样地拿着手里的扫帚扫着地。
颜清歌靠近的时候,百里玉奚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幽香扑面而来,令他心神荡漾,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将颜清歌搂在怀里了。
她微惊,正要一掌将他推开,却听到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要做戏就得做全,是不是?”
暗自咬牙,颜清歌忍了忍,低声道:“数三下,再不松手,我就让你尝尝我新制的毒药。”
听罢,百里玉奚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颜清歌急忙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和她这番纠缠的样子正好落在凌泽屿的眼里,也不知怎的,觉得有些怪怪的。
“咳、咳,”凌泽屿缓缓地走了过来,对颜清歌说道:“不去看看你五哥吗?他刚刚醒过来,吃了些午膳。”
“那我去看五哥了。”颜清歌抬腿离开了,走之前没忘记用瞪得圆圆的眼睛凶狠地剜了百里玉奚几眼,换来了对方咧嘴露齿的傻笑。
“哈克王子,你和我皇妹毕竟还没有成亲,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注意点儿好。”待颜清歌走开了,凌泽屿对百里玉奚说道。
“嗯,我以后会注意的。”百里玉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双手微微握了一下,那种香软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手心里,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甜蜜笑容。
夜间,颜清歌来到了百里玉奚的营帐里。
“怎么,晚上这戏也要做。”百里玉奚一见面就开始调戏人。
颜清歌抓起手中的令牌就朝着百里玉奚扔了过去,“你之前说你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我怀疑你的时候你还装模作样地恼火了,那这个令牌你要怎么解释?”
“令牌?”百里玉奚也不闪躲,直接让令牌砸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接住了往下掉的牌子,放到自己眼前一看,道,“这块牌子确实是我的。怎么在你那里?”
“有人在我被袭击的地方发现了这块牌子。”颜清歌一双乌亮的眸子盯着百里玉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据说,极有可能是刺客不小心落下来的。”
百里玉奚收敛了所有不正经的表情,严肃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证明我是清白的,你才会相信,但这块令牌确实是我的,应该是那天在打斗的过程中不小心掉下来的。”
“我若是不相信,绝不会拿着这块令牌来找你了。”颜清歌的一句话让百里玉奚松了心神,原来她是相信他的,“以后保管好自己的东西。”
百里玉奚将令牌收入了自己的衣襟中,“关于那天的刺客,还是没有查到任何线索吗?”
“没有。”颜清歌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们出现得莫名其妙,消失得无声无息。一次没得手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了。真叫人不知道从何查起。”
既然是冲着她来的人,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罪过谁。怀疑过的人,也被自己从心里一一排除了。
百里玉奚忙道:“话可不要说得太早,我们在这营地里,还有好一段时间要待。保不准他们那些人正在暗处窥视着,蓄势待发,预备将我们一击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