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兰清将草药采到手之后陆荀正式教商兰清制蛊,陆荀命令商兰清将草药花碾磨成粉末服下,商兰清照做了,饮罢片刻,只觉得体内一阵绞痛。
“如今我让你服下这药,是催动你体内的毒性,日后如果有人要取你的血液没有经过你的允许,你的血液会变成一种厉害的毒药。”陆荀道,“我如今催发你血液的毒性是因为制做一盅好的蛊需要人血为引,日后你在我这里学习配方,不能有丝毫懈怠,这样学个三五两载,你就会有小成了,再学个十年八年的,如果有造化的话达到我的程度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商兰清在陆荀手下整日学习制蛊,几乎将时间都忘记了,整整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转眼灿烂的初秋变成了肃杀的烈秋,寒冷的风从北边的延国吹来,很快冬日就要来临了。
商兰清坐在桌前看书,经过三个月的学习,商兰清已经能够制造出夺命之蛊,就连陆荀也惊叹不已,佩服商兰清的天赋,商兰清不语,紫原老人早已经这么说过了,陆荀并不是第一人,紫原老人也教给她一些毒物防身的配方,商兰清能够将毒药配置出来,所以说并不是没有基础的。
那一日商兰清在桌边看书,只看见小漓慌张的从屋外跑进来。
“小姐!沈小姐要嫁到延国去了。”小漓的声音响起。
“沈琴卿……”商兰清的心里非常诧异。
“是右相的意思吗?”商兰清问。
“皇上下的旨意,沈小姐嫁给延国二公子为妃,以示修好之意。”
“什么?”商兰清的心里涌现出激烈的不可思议之感。脑海中又浮现出昭清砚那轻浮的脸,联系到他与昭兰的夺嫡之举,越发感到琴卿不过是一枚棋子的地位,琴卿是祁国的人,日后若昭清砚继承大统琴卿就是皇后,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事情,延国的人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祁国的人当她国家的皇后呢?
商兰清从这件事情中隐隐的嗅到了昭兰大公子的痕迹,莫非是他从中做梗想要断绝昭清砚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嫁过去很大的可能性不会有好结局。又想到这三个月她不关注京中的动态错过了太多“好戏”。而且父亲一月之前似乎被调往塞外,如今问遍家中之人都无人知道确切的消息,前些年祁延二国攻伐激烈,积累了深深的冤仇,最近几年关系也是不咸不淡的,商兰清当真摸不着头脑。
商兰清去右相府找琴卿想问个明白,没想到他们家的家仆以琴卿待嫁为理由拒绝了商兰清见面的请求,商兰清悻悻的转身离开,忽然想到苏慕鸢似乎与琴卿的关系还可以,便又前往左相府求见苏左小姐。
苏左丞相府外,商兰清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苏阖下朝归家,商兰清朝苏阖走去,轻轻行礼。
“见过苏大人。”
“商小姐今日怎过来了,可是来找舍妹的?”苏阖说。
“是的,我找苏小姐有事情,请大人允许。”商兰清说。
“无妨,我领你进去吧。”苏阖说。苏阖让人进去通报慕鸢,领着商兰清进了苏府,比起右相府的庄严,左相府意趣娴雅,园林景致布局极妙。苏阖领着商兰清到了苏慕鸢的绣阁,一株海棠花树上绵绵软软绽着万千海棠花,落了满地,苏阖将商兰清领至妹妹的绣阁,将商兰清交给小丫鬟之后不再往前。
“不便往前,告辞。”苏阖说。
“多谢苏大人了。”商兰清说。
“不必,总是听妹妹抱怨她一个人在家中孤单,商小姐可以常过来陪她。”苏阖说。
“兰清日后一定常来。”商兰清说。
“嗯,替妹妹谢过小姐了。”苏阖说,“很羡慕商小姐能救助生病的百姓,如今祁国二位皇子争权夺利,朝政黑暗,百姓苦不堪言而我身为朝廷命臣却无法不能够履行她的责任。”
“苏大人身居高位,必然有很多不得已。”商兰清说。
“借小姐吉言。”苏阖朝商兰清笑了,那一双桃花眼那样明丽一扫刚刚到阴霾。
苏阖走了,商兰清随丫鬟进入屋内,室内花香馥郁,商兰清朝内走了几步透过帘幔见苏慕鸢坐在圆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品。
“苏小姐不过来看我可是在生我的气?”苏慕鸢说。
商兰清心里纳闷,她并没有何事值得生气的事为何苏小姐会这么说。
“不是,小姐多心了。”商兰清恭敬的说。
“那为何不过来看我,商小姐答应过的。”苏慕鸢有些怨怪的说。
“对不住小姐了,我前阵子身子一直不好,不能来见小姐。”商兰清低声说道。
其实那一日琴卿生日慕鸢与慧文公主和郡主们坐在一起,商兰清已经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鸿沟,一个是无忧无虑的京中贵女,她背负如此沉重,商兰清与苏慕鸢二人根本无法深交,但是同样是丞相的小姐,苏慕鸢与琴卿又是不同的,这大概是左相与右相之间的差距吧,右相会想到让琴卿嫁去延国,这对左相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相较而言,琴卿与商兰清之间有很多地方是相同的。
“你病了吗?我看看。”苏慕鸢说。
商兰清朝苏慕鸢走去,她拉起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道:“瘦了这么多……想必病的很重吧,吃药了吗?”
“正吃着,已经大好了,还需要一定的调养才能让身子恢复正常。”商兰清说。
苏慕鸢眉头紧紧的锁着,看起来很难过。
“我还以为你生气那日琴卿生辰我不同你说话不来看我,没想到是病了……你要好好养病啊,可不能死了,这样我就一个人了。”苏慕鸢说。
商兰清听了苏慕鸢的话,心里不知该说什么好,没想到苏慕鸢会这样想,那日她与公主在一起,她只是深知身份使然,并未多想,没想到是苏慕鸢故意而为之,且她对此事很在意。
“小姐不理她也情有可原,宴会要问候的人极多,哪里能够照顾到所有人呢?”商兰清说。
“你真这么想吗?”苏慕鸢说。
“是的。”商兰清说。
“那你今日来我这里又所为何事呢?”苏慕鸢问
“实不相瞒,听闻琴卿小姐即将远嫁延国,心中困惑,琴卿待嫁不便见人,想来苏小姐与琴卿关系好,或许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特来求解。”商兰清说。
“你真的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兰清你有时候很天真很傻,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比之于我你更亲厚于她,我这边并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你,你还是亲自去问她吧。”苏慕鸢说。
商兰清见苏慕鸢这里留人不得,只能告辞。望见慕鸢一双幽怨的眼睛,心中郁闷,慕鸢眼中似有责怪似有悲伤,商兰清看了心中也不愉快,想来她是知道其中的隐情的,只是赌气不愿意说罢了,商兰清离开了苏慕鸢的绣阁,并无人相送,商兰清叹了口气,循着来时候的记忆往外走,走到后花园假山处,苏阖的声音响起。
“商小姐请留步。”
苏阖从假山后步出,商兰清疑惑的看着苏阖,不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
“听闻商小姐医术高超,我这里有一套昔年偶得的针具,由寒铁打造,想着留在我这里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不如将它赠与小姐,也算是物尽其用。”苏阖说。
商兰清微微怔忡,没想到苏大人为这这个特意在这里等她。
苏阖将盒子递给商兰清,商兰清看着苏阖柔美的桃花眼,心中突然有些害羞起来。
商兰清不再看苏阖的眼睛只接过他手中的盒子,打开之后,只看见一套泛着清寒光亮的针具。商兰清平日里用的针具是师父给的,观这套针具的成色比之师父送的还要好,商兰清对针具的价值有了判断。
“礼物很贵重,商兰清无功不受禄。”商兰清说。
“商小姐医者仁心,为生民立命,我对小姐很是钦佩。”苏阖说。
“苏大人才富五车,兰清也很钦佩。”商兰清说。
每每同苏阖说话商兰清总是不自觉地脸红,虽然苏大人生的真的很好看,可她并不是这样一个轻易被美好外表迷惑的人,怎的到了苏大人这里,事情开始变的有例外了
“天下还有很多心怀仁心的人,兰清所做不过九牛一毛。”商兰清说。
“商小姐医术高超,治病救人,此物赠与商小姐,我也算做了件好事,还请商小姐能收下。”苏阖说。
商兰清觉得再推拒恐怕拂了苏阖的面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阖送商兰清出府,商兰清本想向苏大人打听沈琴卿的事情,无奈与苏大人到底不甚相熟又碍于男女有别的身份不可多言语,告别了苏大人回府。
离琴卿出嫁之日已经不远,商兰清心中好似萦绕着一个巨大的谜团,沈琴卿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嫁到延国皇家,会变成什么样呢,还有那昭清砚,商兰清替琴卿难过。
马车骤停,商兰清身形不稳,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只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江大人?”商兰清困惑的说。
闹市中商兰清的马车被生生截住,周围的人投过来窥探的目光,商兰清从望着江皎铁青的脸,不禁狐疑,商兰清下了马车,今日商兰清拜访二位小姐,为了不失礼数,着华服,戴珠钗,艳光逼人,四周传来啧啧的赞叹声。
江皎负手而立站在街头,幽幽的目光望着她。“看样子商小姐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有些话想对商小姐说,小姐可否到上次的酒家等候在下?”
自从商兰清的毒解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过江大人,可是他好像并没有要向她表示感谢的意思,而且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善,不知道这一次找她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