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世事无常,秦浅怎么也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和她对着干的皇后,现在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不过就凭这一句话就让秦浅感谢她,不可能的!
秦浅自然不会忘记,那凤冠霞帔的皇后,亦是她的仇人。
秦浅冷冷向皇后那方扫了一眼,略带警告的眼神,好似是在提醒她:你的病好了吗?又跑出来作妖?
不过话说回来,皇后这一句话还是很够味的,不仅斥责了瑞贵妃,还贬低秦雨菡,看着那两张吃瘪的脸,心里非常的爽快。
倒是顾长卿,反而像是个无事人一般。目光仍旧不时望向秦浅,还带着些许的玩味,让秦浅有些恼火。
瞧着那欠扁的模样,秦浅便知道这贱人没打什么好主意。
腹部的伤口恐怕还在流血吧,他这么快就忘记教训了?
“这算起来,四皇子也年满二十了吧,也该成家立室了,不知可有中意之人?”
果然是满腹坏心眼的人,才刚训斥了瑞贵妃,便又将主意打到了顾长卿身上。
皇后一开口,秦浅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也便好整以暇的翘首看戏。
楚云峥瞧着秦浅这模样,不由出言提醒道:“还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呀,你非要等到皇后请旨给你们两个赐婚了才意识到问题吗?”
经过楚云峥这么一说,秦浅瞬间惊醒了过来。
皇后是坐在秦浅这边的,所以对她满眼的恨可能看不清楚,但顾长卿望过来的目光,却是太过炙热明显了。想来皇后是以为他们两个眉来眼去了,才故意这般说吧。
毕竟方才瑞贵妃自己说到,顾长卿从北方带来了一位女子,自然也是在北方待过的。再加上顾长卿那神情,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麻蛋!又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秦浅心里不爽,又对着顾长卿,忿忿的在地上给他敬了一杯酒。
而皇后这话问完,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顾长卿身上。想来此时此刻,定有不少管家夫人,正盘算着把自己女儿送到顾长卿身边吧。
毕竟出来四皇子的身份意外,顾长卿那一副皮囊,也是人模狗样,怎么想都很划算。
只是这个梦,还没开始便破碎了。
顾长卿站起身,恭敬的对皇后行了一礼貌,缓缓说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不过儿臣确实早已有倾心之人。”
顾长卿这般说着,便又转身,面向席首的皇帝,恭敬说道:“今日既然皇后娘娘问起了,儿臣便在这里斗胆向父皇讨一道赐婚的圣旨。”
“噢,是哪家的姑娘,说出来,父皇这般为你们赐婚。”皇上好奇问道。
这个答案,不仅皇帝好奇,满殿的人几乎都很是好奇,究竟是谁家的姑娘这般好的命。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面色无常的人,想来是早已经知情。
“该不会真的是你吧?”楚云峥不由调笑道。
“怎么可能?皇后可是刚刚才斥责了贵妃不懂规矩的,怎会自己又说出这等有悖常伦的话来?”秦浅摇头否认,“当然,也不可能是对面那个女人的。”
顾长卿若真的是想要娶秦雨菡,也不会让她以这种奴婢的装扮现身。
顾长卿向来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即便他还没说出答案,秦浅却已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回父皇,儿臣倾心的,是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闺名沐雨微。”顾长卿轻柔的说出一个女子的名字,墨瞳中水波荡漾,仿佛眼中正倒映着心上人的模样。
皇上听他说完,几乎是没有犹豫,便准了这门婚事。还将礼部侍郎唤出来,嘱咐了几句。
然而待到此事尘埃落定,秦浅听着周围窸窸窣窣响起的议论事,尤其是看到楚泽言突然把酒杯放到桌上,久久沉默的时候,瞬间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待到楚泽言情绪稍稍缓和之后,秦浅这才小声问出口:“这沐雨微又是何许人也,我怎么有种要被贱人祸害了的感觉。”
顾长卿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姑娘,秦浅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那礼部侍郎是一点儿都不领情的。
不管对女儿的情事知不知情,这么好的一门婚事砸到头上,再怎么样都要笑一笑吧。而这一位,自始至终都是诚惶诚恐的,连个应付的笑容都没有。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起叶正溪身世的时候,提到过玲珑的母亲有一个妹妹。”
在秦浅暗自揣摩的时候,突然听到楚泽言这般说道,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和他一起出生的还有一位姑娘,便是刚刚提到的那位,礼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平常人一般都不知道礼部侍郎家还有三小姐,但知道的人,也对她的身世了解的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这又是阴谋!
秦浅瞧见顾长卿说出这个名字之后,皇后脸上也没什么惊讶,应该也是早已清楚了的。
所以现在看起来,便是皇后和顾长卿他们联手,促成了这门婚事。
说不定,连皇上也参与其中。
毕竟那么重要的身份,谁会不留意?
奶奶的,这算计来算计去,原来又是针对宁王的呀!
而且他们突然扯到这个姑娘的原因,多半便是因为之前宁王府那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这道赐婚的圣旨一下,楚泽言和楚云峥瞬间便蔫了下来,而对面的顾长卿自然是笑得满面春风得意,局势顿时倒转了过来。
不过提到叶正溪的事,秦浅倒是瞬间想起了一桩旧事,得先和楚泽言解决。
“王爷瞒的挺好的呀,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起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秦浅默默给楚泽言斟了一杯酒,悠悠说道。
那时楚泽言说的可是,因为找到的时候只有一个孩子了,所以不知道叶正溪究竟是谁生的。
“我以为你会忘记的。”楚泽言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淡然解释道。
“王爷觉得我这么好忽悠的吗?”秦浅沉声问道,算账的意味很明显了。
“你向来聪颖敏锐,我又怎敢忽悠你?”楚泽言温言解释,一脸的真诚,“只是那时我没想到,还会把这些事牵扯出来。有些事,知道的越多,反而越是危险。”
话虽然这么说没错,但楚泽言几乎每次和秦浅讲事,都习惯性的只说半截,所以在她心里的信誉度也没多少。
“那么叶正溪究竟是谁的孩子?王爷现在总该告诉我了吧?”秦浅不依不饶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