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和宁王府的那点事儿,几乎是人尽皆知。看到这情形,不管是真的打算出宫的,还是纯粹想来看热闹的,全都往殿门口走了过来。
秦浅很讨厌这种被围观的感觉,不欲再理会温芸茜,直接转身往门外走去。
可是温芸茜竟然还不识相的又跟了过来,真是不嫌丢人。
楚泽言也有些恼了,直接招手把温芸茜叫到了身边。
温芸茜当即大喜,可下一秒便听到楚泽言冷声说道:“当初你决定离开王府的时候,本王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若是你想要休书,欢迎随时到王府来取。”
楚泽言竟然如此直接的拒绝了温芸茜,这让秦浅稍稍觉得有些意外。
听到“休书”那两个字,温芸茜整个人彻底傻了。她以为过了这么久,他多少会有些怀念,却原来还是只是她一厢情愿。
秦浅瞧着温芸茜那副伤透了心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叹气。你说这些个人,为什么都这么死脑筋呢?即便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秦浅小声问着楚泽言。
“怎么?你想要她回来吗?”楚泽言反问。
秦浅连忙摇头。
那日温芸茜带着皇后冲进晚秋苑的事,她至今记忆犹新,怎么会再把这个祸害留在身边?
长明殿外,各宫各府的轿子都停在那里,再加上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顿时就显得有些乱。
秦浅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快步往宫轿那边走去。
可就是这么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还是发生了意外。
小腿处突然吃痛,像是被石子之类坚硬的东西打中了。秦浅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倒,连带着她身旁的楚泽言一起。
随风和楚云峥就在两人旁边,自是很快便将他们拉了起来。
可是好巧不巧,偏偏就是随风拉住了楚泽言,楚云峥拉住了秦浅。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就在秦浅还没站稳的时候,又有一只手不好心推了她一把,然后她便稳稳当当落进了楚云峥的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得太快,一时没注意。”
那人连忙道歉,声音有些大,顿时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望过来。
别人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宁王妃被三殿下紧紧抱在怀里,姿势很是暧昧。
楚云峥连忙松开了手,可是秦浅小腿发痛一时没站稳,楚云峥又伸手扶住了她。
这一幕,包括几人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担忧的神情,全都被殿门口的众人看在了眼里,眼神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众所周知,宁王妃是三殿下从邺城一路护送回来的,两人历经生死,暗生情绪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宁王常年缠绵病榻,宁王府这么多年始终无所出,说不定便是宁王压根儿不行。
三殿下更是直接住在宁王府,一直都有机会接触到宁王妃。
种种猜测再加上眼前的情景,直觉告诉他们,三殿下和宁王妃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楚泽言见状连忙走了过去,从楚云峥手中接过秦浅。
“伤得重不重?”楚泽言小心搀扶着秦浅,关切的问道。
秦浅轻轻摇了摇头,可小腿处的痛觉一时还没消散。
这贱人,下手还真是够狠的!
秦浅回头扫了一眼,便看到顾长卿站在殿门口,玩味的望着她,手里不知道在摩挲着什么。
她就知道,一定是顾长卿那个贱人做的。
然而没有证据,秦浅只能默默吃亏。
随风命宫人把官轿抬了过来,秦浅缓了一会儿,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便咬着牙一瘸一拐的上了轿子。
官轿上什么都没有,秦浅一直忍着痛,等到出了宫上了马车,这才给自己上药。
顾长卿虽然下手很重,但所幸没有伤着骨头。活血化瘀的药缓缓渗透进去,秦浅感觉舒服了很多。
“你们之间的恩怨,方便说说吗?”待到秦浅脸色好了一些之后,楚泽言这时才开口询问。
不过是她瞎了眼,喜欢上了一个渣男,最后还被害死了……这些破事,有什么好说的。
可楚泽言的神情,显然是想和她好好谈谈,秦浅只得又说起了那些往事。
“我其实只是将军府的养女,这件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秦浅恹恹的靠在软枕上,感觉有些疲惫。
“之前三弟和我说起过。”楚泽言点头。
秦浅都已经这样问了,楚泽言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秦浅又把她和顾长卿之间的事,简短的和楚泽言说了一遍。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四皇子。不过这样也好,也省的我再去找他们。”
秦浅现在再谈起顾长卿的时候,已经不像宫宴上那么激动。整个人非常冷静,看来已经从那份震惊中缓了过来。
“王爷觉得,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宫,是为了什么?”秦浅望向楚泽言,神情有些严肃。
“一个皇子突然回宫,除了想夺储位,还能是什么?”楚泽言脱口便说道。
这件事,但凡是个明白人,就看得清楚。
“那么王爷想要吗?那个位子。”秦浅又问道。
“我想不想要重要吗?只要我还活着,便一定会有人推着我争夺。”楚泽言轻笑了一声,满脸的苦涩。
身为一个皇子,好像从出生开始,便一直在为这件事纠缠。即便他们无心此事,但还是抵不住命运的安排,不得不走上这条不知生死的路。
“那便去夺呗。”秦浅无所谓说道,“至少在我看来,王爷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更何况你又是嫡长子,那本就是属于你的位置,不是吗?”
很多人也是这么觉得,可惜最终做决定的却不是他们。
瞧着楚泽言一脸的厌倦,秦浅又劝道:“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觉得王爷都得去奋斗一把。就算不是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黎民百姓考虑下呀,难道你真忍心将这天下交给温家来折腾吗?”
楚泽言并不是对皇位无欲无求,不算他又何苦隐忍十几年,苟延残喘熬到现在?
他担心的,是怕自己争得了这天下,却没有命去守护它。
“难道你觉得三弟不合适吗?”楚泽言饶有兴趣问道。
秦浅闻言,当即毫不犹豫摇头,说道:“他虽然人不坏,但真的不适合那个位子。君臣各有道,显然他从一出生便是以臣子的身份来培养的,怎么会合适呢?”
秦浅说的这些,楚泽言自然也是清楚的。
他既然突然这么问,便是心中有其它想法。
“王爷想把位子留给他?”秦浅不觉蹙眉,仍旧觉得不太合适。
楚泽言点了下头。
“那我只能说,他还有很漫长的路需要走。”秦浅这般说道。
“不急,可以慢慢来。”楚泽言温和的笑着,脸上洋溢着自信。
秦浅又想起了楚泽言要他们划清界限的要求,看来他是早就有了这么打算。
这种事,自然轮不到秦浅来做主。她要做的,便是帮着他们达成目的。
不管是楚泽言还是楚云峥,他们都必须先除掉二皇子和顾长卿这两个障碍。
“所以我们再来做个交易,如何?”秦浅冲着楚泽言嫣然轻笑,说出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