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建华眼睛一瞪,就要拍桌子起身教训何念。
一旁的李梅眼疾手快将他拦住了,边冲何建国使眼色便说,“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丫头也说了她是刚刚才回来,咱们就先将就着吃一顿怎么了!”
他们今天来可是有目的的,在目的达到之前就翻脸,那可不太好。
何念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讥讽,每次都是这样,在他们向她开口要钱之前,都会一唱一和的。
等钱到手了,两人就会露出低劣的真面目。
没错,她的叔叔婶婶就像是吸血虫子一般,附着在她的身上,定期就会找上门来讹上她一把。
要是那一次她不给钱或者是拿不出钱的话,他们必定会大闹一场,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的这些事情才甘心。
“哼,今天我就看在你婶婶帮你说话的份上饶了你。”何建国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在餐桌上坐下,拿起筷子嫌弃的挑了挑盘子里的菜,最终还是没说什么直接开吃了。
最让人觉的可笑的是,何建国一边嫌弃她做的菜不够好,一边吃了好几碗白米饭,活像是好几年没吃饱过的难民一样。
两人吃饱喝足,互相看了一眼,李梅干咳一声开口,“丫头啊,你看看距离我们上次来看你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里,你工作的情况啥样,也不说给你婶婶和叔叔打个电话……”
听着李梅假兮兮的关心,何念就觉的想吐,不等李梅将话说完,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这里是二十万块。”
李梅和何建国两人眼睛一亮,连忙就要伸手去接银行卡。
“你这丫头,也不是一直都不懂事的。”李梅笑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根子了,“今天不是挺懂事的嘛,不愧是当了几年的记者,察言观色这方面,有长进了。”
在李梅即将触碰到银行卡的时候,何念手指微微一弯,就将银行收回了自己的手里。
“这些钱,是我工作以来所有的积蓄了。”她看着眼前这两个一直以她“亲人”自居的人,淡漠的说,“我可以把他们全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何建国不悦的抹了一把鼻子,“丫头,你和我们讲条件?你把我们当做你的什么人了?当年要不是我们的话,现在你恐怕早就饿死在孤儿院了……”
“够了!”何念实在是听不下去他们厚颜无耻的话,低呵了一声,“别再以我的亲人自居了,也别再做出一副你们对我有多大的恩德一样!”
“当年你们把我领回家,我感激你们!”何念眼眶有些泛红,“但是,这些年来,我欠你们的早就还完了!”
从大学时期开始,何建国和李梅就不定期的找她要钱,天知道她为了能顺利的完成学业,同时打四分工,每天只吃一顿饭,最艰难的时候因为营养不良晕倒过。
好不容易熬过了大大学时期,工作了,她本以为自己会过的好一些。
可她不知足的叔叔婶婶,胃口越来越大……
“这最后的二十万你们拿起以后,从此我们两不相欠。”何念深吸一口气,才能勉强保证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我过我的,你们也别再来找我了。”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才这点钱,你就想和我们两情?”何建国冷笑一声,“何念,没有我们就不可能有现在的你。你以为你能当上记者,能在这个城市站稳脚跟,都是因为谁?都是因为我们!”
“我告诉你,别说是二十万了,就是你给我们两百万都不为过!”
这个扫把星,自从他将何念捡回家之后就没有一件顺心事,他工作多年的工厂倒闭了,做生意也亏本,如今一把年纪手里连一点儿拿的出手的事业都没有。
要让他放开何念,那和断了他的活路没什么区别。
因此,他是绝对不会放开何念这颗摇钱树的。
何念绝望的闭闭眼,她就知道,这两个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刚才说出那一番话,她是因为心中始终抱着一丝希望,一丝他们还有些许良知的希望。
可现在看来,都是她想多了。
何念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了,她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既然谈不拢的话,你们就走吧,从今以后就算你们来找我要钱,我也是不会给你们的。你们非要脑,我就会报警,闹一次,我报一次!”
“何念,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李梅扯着嗓子骂了一声,像是巴不得左领右舍都听到她的声音一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儿狼,当初我们就是喂一条狗也不把你带回来!”
“枉费我们甚至俭用的供你读书吃穿,让你养大,现在你的生活过好了,就是这样来对我们的?”李梅越说面目越发的狰狞,还上前狠狠的推搡了何念一把。
何念被推的猝不及防,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撞到了门框上,手中的银行卡应声而落。
何建国看准了时机,飞快的将银行卡从地上捡起来,冲她“呸”了一声,“你就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一样是扫把星。当年要不是你妈,你爸也不会早死!”
“我不准你说我妈!”何念忍着手臂上传来的钝痛,咬着牙愤怒的看着何建国,“你怎么说我,我都忍了,但是你要是敢说我妈一句坏话,我就和你拼命!”
妈妈是她心底里唯一温暖的存在,她不能让人毁了它,任何人都不行!
“拼命?”何建国上前一步,扬起巴掌狠狠的扇在了何念的脸上,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楼道里,就连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
就在感应灯照亮黑暗的一瞬间,何建国对上了一双含着怒火的幽深眸子。
“你在做什么!“褚淮城死死的看着何建国,如果他的眼神真的能杀人的话,何建国已经死了不下十次了。
何念是背对着门的方向站的,所有完全没有注意楼道里的情况,直到听见褚淮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才惊讶的转身。
“褚淮城……”
褚淮城伸手扯着何念卫衣的帽子,将人揪到自己的跟前,然后就着从后面环着她的姿势,单手抬起她的下颚,盯着她白皙脸颊上的两道红痕,好看的眉头死死的皱在了一起,“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