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澜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诩摇摇酒杯,毫无波澜地对何沛东微笑道。
“就当我还了何总这个人情。”
于微澜瞬间脸色煞白。
何沛东惯会看人脸色,立马推辞道:“跟江少开个玩笑呢!哪用得着还我人情啊,瞧你说的。”
又远离于微澜,过头对姜铃笑道:“你这位朋友从一开始就十分合江少眼缘啊。”
姜铃接道:“何总说笑了,被江少看上那是我家微澜的福气,要不怎么才看了眼照片就让江少这么猴急呢。”
说着有些意味不明地瞥了江诩和于微澜一眼。
她实在没法不好奇,为什么片叶不沾身的江诩这么青睐于微澜。
江诩连个正眼也没给姜铃,点了根烟,吁出一口,笑道:“都是做买卖的。何总才是惯爱说笑,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客套。”
何沛东闻言一愣,实在摸不清江诩这话是真是假,背后是喜是怒,只得借口隔壁还有客人离开了。
姜铃跟随何沛东出去前,深深地觑了略显僵硬的于微澜一眼。
于微澜脑子里晃荡起江诩方才的话,忽地有些浑浑噩噩。
她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商品,可以被随意转送。
饭毕,于微澜坐江诩的车跟随他一块儿回了别墅。
一路无言。
车子在车库里停下,江诩却没有立马下车。
半晌,他扳过于微澜的脸,修长的手指正坎在她的腭骨旁,有一股赤裸裸的实在感。
借着车库里微弱的白炽灯光,于微澜脸上的惊愕半隐半现。
“真招人。”
江诩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便放开她。
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怪她招惹到那位何总?
怪她?
于微澜实在摸不透江诩在想些什么。
他还是径直上了楼,没有碰于微澜,让她不明就里中又存了一丝侥幸。
但第二天她醒来时,却发现原本在沙发上睡着的自己躺在了江诩的床上。
他的手指抚着她额头的伤疤。
“上次给你的名片,没去看医生吗?”
于微澜仅剩的一点朦胧睡意就被他略显喑哑的声音惊散了。
“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家里又不是没床,不要睡沙发了。”
他抚了抚她的额发,温柔地说:“睡醒了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于微澜早就是无业人士,所以就算今天是周一也不用像以往一样火急火燎地起床。
但是江诩他不用上班吗?
正想着,江诩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嗯……不急……没事让董事会等着,我这边现在有急事要处理,办完了再过来。”
把董事会晾在一边,先带她去看医生?
挂了电话,察觉于微澜一直盯着他。
江诩一下看穿了她在想什么:“先把你的伤处理了再去公司。起来吧。”
说着,递给她一杯温水,眼神示意她喝掉。
于微澜低头一啄,微甜的味道,里面放了蜂蜜。
他怎么晓得自己习惯每天早上起来喝一杯蜂蜜水?
“我先去……洗个澡。”
前两晚都回来太累了,她已经两天没洗澡。
恢复了些气力,才敏感地觉察到浑身黏腻不爽。
于微澜从被窝里出来,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
来不及想这大概是江诩给她换的,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卧房浴室里。
于微澜透过水汽,看到洗面槽上的大镜子中,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已经开始有了消退的迹象。
洗完澡才发现忘了带干净衣裳进来。
只好再把扔到衣篓里的睡裙又拿出来,谁知慌忙中竟然直接将睡裙掉在了地上。
于微澜没办法,裹了条浴巾,从浴室门内探出半个身子。
“请问,江先生,衣服放在哪?”
低着头敲打电子文件的江诩抬头看到她,一愣,眸色变得有些深沉,盯着她似要看穿。
于微澜不安地紧了紧浴巾,缩了一些回去。
半晌,江诩慢条斯理地笑道:“不是说了叫名字吗?”。
见他逗弄般地给自己难堪,于微澜语气生硬地道:“江诩先生,能告诉我衣服放在哪吗?”
江诩心情很好似的,对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于微澜心觉不妙,但又不敢不过去。
当下踟蹰了几秒,见他露出些许不耐烦,只得收紧浴巾小步走过去。
江诩长臂一挽,将于微澜揽到他腿上去。
沐浴后的娇躯散发着幽幽芳香,于微澜原本白皙的脸庞上爬满了片片红云。
江诩埋进她发间吸了一口:“脾气还挺硬。”
说着便摩擦着她的颈项,轻轻地挪吻。
于微澜的身体一阵不受控制的悸动。
他身上独有的干净舒爽的味道围绕着她,嘴唇的温热更像星子似的在她皮肤上开始燎起火来。
这迟早的事情,到底还是没逃脱。
自己不过是侥幸心理罢了,也不想想哪个有钱人包养女人不是拿来睡的呢?
可这次的江诩格外轻柔,甚至比第一个晚上更加耐心。
没了初夜的疼痛,于微澜觉得一股羞耻的快感窜遍了她的四肢骨骸。
这个前几日还是陌生人的男人,现在是在身体上和她最亲近的人。
当初拒绝习坤昀时,于微澜根本无法料想未来会是此时此刻的情景。
为了妈妈。
于微澜默念着,以保持刻意的清醒。
完事后已是快中午时分,江诩又接了个电话,彻底推了今天的董事会。
于微澜恍惚间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句“从此君王不早朝”。
江诩抚着她的额发,竟让她觉得摩擦间泛着爱怜。
“果然硌手。”
江诩起身,暼了她一眼,轻声念叨:“也不好看”。
于微澜放空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头上的伤疤。
“走吧,先去医院。隔壁的衣柜里有衣服,自己去挑吧。”
于微澜小心翼翼地溜到隔壁,瞬间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