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菲觉得儿子可能是累了,没想到他这么不懂礼数。她不想因此招没必要的不高兴,就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
刘珍慧见许良菲都这么说了,当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笑了笑:“来看看你啊小诩,好久都没见到了,再说你这孩子,居然背地里给果果买了这么大一套房子,要不是果果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呢。”
这房子其实还在于微澜名下,张果也不是不知道这事。
江诩不知道张果来这出是想干嘛。
她那些小女孩儿的心思,从小到大给他使过不知道多少次,但屡试不爽,即使是后来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江诩也仍然全身心地去包容张果。
他看向张果,那厢无辜地舔了舔嘴上的奶油,看他看着自己,便又腻腻地凑了过来:“诩哥哥,你也想吃?”
说着,就用勺子挖了一大块,送到了江诩嘴边。
“果果,干嘛呢?我和你许阿姨还在这儿呢!”
刘慧珍含笑嗔怪道。
“没事没事,这么多年他们感情一直这么好也好,以后也就一直能像这样了。”
江诩皱了皱眉头,他觉得母亲这话是话里有话。
果然,话音刚落,许良菲便切入了今天跑过来的目的了。
“小诩,我跟你慧姨商量过了,你和果果的婚事,我们觉得可以提上日程了。”
江诩愣了愣。
“哎呀!”
张果捂着脸,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江诩。
江诩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目光有些游离涣散,只见他的视线仿佛在室内到处穿梭,最后停留在了那一大袋黑森林蛋糕上面。
张果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为什么会盯着那些东西看呢?
“小诩?”
许良菲见江诩半天没反应,叫了他一声:“你这孩子,不会是太高兴了都吓呆了吧。”
“瞧你说的,就算高兴得吓呆了那也该是我家果果啊,能嫁这么个好男人。”刘珍慧打趣道。
“哎哟,你这就是在打趣了。”许良菲笑了笑,小声地努了努嘴调侃道:“小诩那么多年一直都喜欢果果,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两位母亲笑着,欢乐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客厅。
江诩淡淡地看着她们,又看看身边用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望着自己的张果。
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的时光过得太快了。
她们仿佛在用这尴尬单薄的笑声和气氛去掩盖这么些年发生的种种变故。
江诩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许多年以前,那时候热烈地喜欢着一个叫张果的女孩子,她是他的青梅竹马。
如果是那时候的少年,听到今天这个消息,估计已经高兴得跳起来了吧。
不,就算是一年前,他知道自己内心仍然在渴求着她,他不甘心,所以才会在看到何沛东手机上面的照片时不计成本地想去一睹那个长相和她极其相似的女孩。
他没想那么多,既然想,就去睡了她。
但和预计的好像有那么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他的思绪已经游离到那个和记忆里的女神有着相似面孔的女孩身上去了。
所以此刻,他忽然觉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可是,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东西,要等着他去承担。
女孩的尖叫声,满目的鲜血,男孩临死前的沙哑哽咽,一一闪现在脑海里。
他忽然很不想说话。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开口,在这个房间里假意说笑着的几个女人,其实都在等待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都听你的安排。”
江诩笑着对张果说。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从什么东西的桎梏里解放了出来,但又仿佛陷入了另外一种困境。
“太好了!就这么定了!”
刘珍慧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但还是佯装镇定压制住了自己的内心,没有表露出来。
许良菲虽然也很高兴,但她没想到江诩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
订婚的日子很快就订了下来,张果那边因为学校的课已经上完了,整天无所事事,正好张启梁回来了,便要她到公司去上班实习。
张启梁回来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暴雨,连绵不绝的大雨仿佛在控诉什么事情似的。
那么大的雨,张果虽然极不情愿,但也只能听母亲的吩咐去机场接父亲。
她从小和张启梁就不亲,虽然都说她长得很像父亲,但这位父亲却并不是很疼自己的女儿,除了大部分时候在金钱上有求必应之外,他基本上没有关心过张果的生活。
“诩哥哥,我要去接我爸爸,你陪我一块儿去好吗?”
张果给江诩打了个电话,嗲嗲地说。
电话那头正在开会的江诩站在门口压低音量说:“我这边有个很紧急的会议,你先去吧,等会儿我会上门拜访伯父的。”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留张果一个人在那头呆呆的。
她咬咬嘴唇,很不甘心。
虽然当时订婚的时候江诩答应得特别快,但后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江诩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变远了,他也不像从前那样对她有求必应、随叫随到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归根结底一切变化的契机还是那个女人的出现,她破坏了自己和江诩之间那么多年来墨守成规的种种习惯。
想到前几日王芸和赵宁鱼跟自己说起的事情,张果就恨得牙痒痒。
那些黑森林蛋糕竟然是于微澜买的!江诩也完全没有反驳什么,就让自己这么误会着,而自己还傻乎乎地吃得那么开心。
那么些手段,都没能把她彻底除掉,还真的像是蝗虫蟑螂一样生命顽强令人厌恶!
还有林秦……以及那两个出卖了于微澜的她的亲戚朋友,简直是一群猪,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
张果想着,不禁捏紧了手里的电话。
再说于微澜那天拿了一大堆蛋糕回来,一直放在冰箱里,吃了三天都没有吃完,剩下的全部都坏了,弄得冰箱反而一股难闻的甜味。
于微澜整个人都消沉了,她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对付那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