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果在说话间很快就将整份文件翻了一遍。脸上表情看起来非常平静,但反而看不出她在想什么,似乎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让人猜不透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摸不着头脑,很快,那表情便成了平日里最常见的招牌式的营业微笑,就像是他们公司楼下那些前台服务的小姐似的。
“爸,我觉得这企划不错呀,你打算出多少钱给于小姐买下来啊?”
张果完全没有如张启梁预料之中,多少有些生气的反应,反而是像个职场老手一样,用理所应当的谈生意的语气来说出了一句让张启梁有一些意料之外的话。
“哦,对了,她开价了吗?开了多少”
张果话音刚落又追问,让人逼不得已必须按着她的话头说下去。
“没有。这个我有意向采用,觉得还挺不错的。”
反正都被知道了,就这样承认了也好,免得到时候再因为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多出许多不必要的误会来。
“是挺不错的,如果做出来,一定会比我的那个效果好很多。”张果拿着手上的文件又翻了翻,对张启梁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张启梁没有料到女儿竟然会这么直白地说,就这么承认了现在的这份企划是可以采用的,他还以为要经过一次封闭,被女儿大闹一场呢,看来大概是他多虑了,张果经过这次的事情,多少应该也会懂事许多吧,像一个真正的快要三十岁的成年人那样,勇敢地担起自己的责任来,之前婚礼那件事情之后她的一些反应,实在让她放心不下,现在看来,经过这短短一段时间的变故,女儿也终归是有了不少的成长,这着实是件让人非常欣慰的事情。
可是还没等张启梁笑着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张果就又说道:“那您得快点跟她商量一下这个价格,哦对了,为了方便工作的接洽的话,就由我当面跟她谈吧,这样也好到时候协商我的名字。”
张果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让张启梁不住地一愣。
对了……之前的有些策划确实也是这样的,底下一些新进的员工做了之后,觉得还不错的,但是由于是信任所以难以服众,张果就说先给他们一些好处,然后再在企划的署名上面将他们的名字也作为副名,然后用自己的民工一在董事会上面提出来,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那些新进的员工第一次的时候也是畏惧,背地里面说过不少闲话,但是他们的作用对于张果来说都是一次性的,只要最开始的那一次,提出过什么有用的企划,经过张果的名义发表并且从她那儿得到过好处过后,张果便不会再来找他们了,而之后,他们的升职之路仿佛也并没有受什么影响,所以后来,这些人觉得反正都是两利的事情,大家互利互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更何况对象还是老板家的千金,张氏丰城的女少东,这种买卖也算是稳赢不赔的,而且张果后来也并没有给他们使绊子,所以这些事情,还不如就此三缄其口,什么也不要提,免得到后来如果这些不好听的话真的传遍了公司的话,张果追查起来,追涨吃亏的人还不得是他们自己。故而,不久之后,就没有人再说这种闲言碎语了,张果也就急需顺理成章地当着表面上的指挥官。
所以现在,张果以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来,其实是并没有什么问题的,而且仔细想想……
就在张启梁被张果的话说得一噎,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张果看到父亲愣住了的反应,忽然有些夸张地说:“不会吧,爸,你难道想就让这个女人来办这件事?你这是想将公司拱手让人吗?”
虽然样子看似很夸张,但是张果还是收敛着语气,轻声细语的根本无法让人觉得她很吵很令人厌恶。说完过后,张果也没有在继续不停地追问和提醒,不停地去告诫父亲不能这么做,反而只是停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不说话思考着的父亲。
张启梁平时工作很忙,对于他而言,他对张果这个女儿从小到大的了解可能并不如张果的母亲刘珍慧,毕竟母女俩每天都打着照面,从小到大,张果虽然是个有心思的女孩子,但是有些事情,还是会告诉母亲,偶尔还是会跟母亲私下说着小秘密的,虽然长大之后,这种时候变得越来越少了。
但是对于张果而言,张启梁虽然是一个严厉却又善良慈爱的父亲,她对张启梁的了解却和其他很多家庭的孩子不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以后肯定是要继承张氏丰城的,所以张启梁是什么性格,是张果来到张氏丰城上班了之后要做的所有工作当中头等的重中之重。
张启梁肯定是想过要让于微澜来直接接手这个工作,张启梁向来是个爱才的人,更何况,那个女人长着一张和自己很相似的脸,当初刚来张氏工作的时候就出现了很多流言蜚语和意外情况,所以对于张果而言,这个本来就可恨的女人是最不得不防的,想要让她进入张氏,而且还是现在这么重要的时期,以这种这么让人觉得不可或缺、且之后很有可能就这样在公司里面立下威信、稳稳地扎住脚跟的方式,张果是绝对不会允许的。而组织于微澜的方式,张果心里的计较是非常清明的,就在刚才看到桌上那些文件的瞬间,张果就很清楚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什么了,很清楚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
况且,她刚才已经看到了文件上面显示的日期,不过就是昨天,所以这件事情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而就在刚才,张启梁还忽然很莫名其妙地要她回家去拿什么文件资料,张果断定,现在这个女人,不是现在人就在公司里头,就是还在来公司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