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梁坐在对面的办公凳上等了好一会儿,门终于打开了。
于微澜脸色难看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张总,我同意卖掉企划,价格您定吧。”
听到这句话,不止是面前的张启梁,就连躲在角落里面的孙雨欣都愣住了。
张果跟着从办公室里面走出来,将房门大打开,脸上的表情挂着理所当然的倨傲和高高在上,仿佛自己就是应该被别人所宠着小心翼翼地捧着的人呢,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在那个位子上面做一个千金大小姐。
而旁边的所有人,都不过是她德尔附庸,是她的下属罢了,她理应生来被天生宠溺着,就算是做了再多的错事那都是她的特权,不应该被惩罚,应该承受这种错误痛苦的,是旁的人,是在她身边的其他的,本来就属于被她欺凌的那群人。
张果扬了扬下巴,就在张启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笑道:“爸,于微澜小姐已经答应了将这个企划案卖出来,我们过来拟定一下合同吧。”
张启梁本来就被于微澜刚刚走出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震惊了一下,这下子更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在于微澜还面没有来之前,张果对他也算是软磨硬泡,更是声泪俱下,也不多说,光是江诩的事情一条,竟然也能说得像是于微澜和张果自己的父亲是对不起她张果似的。
张启梁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张果打得感情牌,但是对他来说,这何尝不是张果所蒙受的一种损失和耻辱?
江诩的事情从最开始到现在,基本上可以说传得满城皆知,而于微澜先前又是在自己的公司上过班的人,张果言语里说着公司的人私底下都对他们议论纷纷,特别是张果,于微澜就算是顶着一个“小三”的名头,但终究也都是辞职回家去了,就算是再肮脏再难听的话,都不会传到她的耳朵里面去,而江诩,他们更是不敢说说,更何况世人对男人的宽容度本来就大,先不说江诩的行为其实在张启梁的心中也算不上是“出轨”、“渣男”,毕竟他和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什么样的情况,没有比他这个当爸爸的更清楚的了,他们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以他对张果的了解,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了解,张果对江诩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难道还会不清楚吗?
只不过张果还太年轻,而且对于江诩的那种由心而发的占有欲根本就不是一时半刻能够说得清能够改拗得过来的,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原本他就对他们的关系说是很不看好的,他是个男人,当然清楚江诩对张果的那种责任感和歉意。,而对于江诩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富贵子弟来说,其他原本要承受的东西本来就已经够多的了,如果在婚姻爱情的事情上还要这样压抑自己,终究得不到满足的话,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别人根本就预料不到。
所以对于张启梁来说,他从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并不看好自己女儿和江诩的这段婚姻的。
自己的女儿究竟在想什么,没有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清楚的了,可是有些时候他又觉得看不透这个女人,毕竟男女之间的啥思想总是有差异的,当女人真正狠厉起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感可以去讲,更多的,不过就是利益之间的博弈,世人都说“妇人之仁”,但是谁又真正知道,其实在咬定一件事情一条路走到黑这种事上面,女人可是比男人要可怕得多。
张启梁有些不可置信,复杂地望着于微澜。
但是后者低着头,情绪非常低落的模样,眼睛里面隐隐地闪烁着复杂的不甘心,不知道怎么样去解释比较好。
她不说话,旁人当然也就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问,所以对于张启梁来说,只得跟随着装填浑浑噩噩的于微澜和满面春风得意的张果走进办公室里面去。
“于小姐,我知道你刚才是在开玩笑,我们公司也算是认真地想跟您谈生意,所以请您不要妄自菲薄了,好好地跟我们谈一谈吧。什么价格,还是您开口来定,其余的,咱们都还有商量的余地好吗?”
张果走到沙发旁边,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合同样表,放在桌上面。
“您觉得什么价格合适,咱们主要是谈一谈这个,其他你如果还有什么要求,我们商量着来。”
张果傲着头,理所当然地发号着司令,若是旁的人看到现在这一幕,可能都会奇怪,究竟站在门口刚刚走进来的中年男人是这家大公司的董事长,还是坐在那儿的这个女人是这家大公司的董事长。
张启梁终究是向着自己的女儿的,何况现在也是在没有旁人的目光注视的情况下,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让张果要懂规矩之类的话,更何况从小到大,张果哪儿懂过什么规矩,都不过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她才是真正地被张启梁和刘珍慧放在钱罐子和蜜罐子里面泡大的大小姐。
“一切都由张总来定吧,我对这些事情也不大了解。”
于微澜脸色非常不好,看起来苍白苍白的,嘴唇上面也几乎没有什么血色,让人看着觉得仿佛就在下一瞬间,她就要晕倒在地了似的。
“这怎么行呢?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到时候于小姐可不得在外面说我们欺负人呢?”
张启梁方才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就在一念之间,话头便已经被张果抢走了,张果理所当然地说着,根本就没有去看张启梁的脸色。
张启梁是觉得女儿有一些公报私仇,夹枪带棒,但是她现在做的事情,说的话,其实从本质上面来说,对他们张氏是没有什么害处的,所以对于张启梁来说,就算是稍微做做沉默,倒也无妨,所以他也就没有说话,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