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透他的心思,方才我自然是没有说出和亲之路上的算计,只说李延卿为了沈莹,毁掉与我的婚事,我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了破绽,他半天都没有言语。
就在我以为他对这件事没有疑问,要开口问香汐姐的事时,他却又突然道:“那如今,你是否还记得他?”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
我也没想到,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的心意。
愣了许久,我眨了眨眼睛来掩饰我的不知所措,只能偷换了概念:“皇上说笑了。”我在他的旁边坐下,“轮到你说了。”
“没什么好说的。”他将目光从我身上别开,看向屋外,“我与她情投意合,苦于登基不稳,为了不必要的惶恐,只能先委屈她了。”
这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虽然年纪相仿,但是从身份上来说,傅清风该尊称一声香汐姐母妃的。可他们却……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还记得他,是吗?”傅清风平常那般有城府的人,现在却像跟我讨论一件极平常的事,“难道你也觉得,我无礼浪荡?”
倒不是说无礼浪荡……只是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对上他炯炯的目光,我吞吞吐吐地嗯了一声:“也还好……”
我在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但他好像理解错了。
他的反应迅速,竟一把摔碎了茶杯,旋即便起身一把扼制了我的脖颈,他的力度很大,我险些被他掐地喘不过气来:“你就是个不浪荡的了?嫁了人还朝思暮想,帝王家长大的公主就这般口无遮拦?”
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被人扔进大牢,傅清风是第一人。
偏偏这时,李延卿已经来到柔然。
当然,我丝毫不知道,我被关在大牢中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猜测么,应该是李延卿得知了我被关在大牢中,毕竟皇后入狱这么大的事,李延卿想不知道都有些困难,结果便是李延卿要拿傅清风兴师问罪,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两国邦交的里子面子。
我想我猜测的没错,因为三日后,傅清风便将我放了出来。还按照礼制,让我同李延卿见了面。
他就站在不远处的亭台中,双手交搓着来回走动,也是,柔然太冷了,我想,我刚来柔然时,也喜欢搓手取暖。他就在我十几米以外的地方,低着头,双手一直交搓,时不时跟旁边的侍卫问句什么,身旁的丫鬟忍俊不禁,好像在嘲笑李延卿不禁风雪,竟被冻得坐立不安。
这时我才后知后觉,原来、他在紧张。
我曾想过我再见过他的场景,我想过我不理会他,看见他便如陌生人一般转身离开,或者我冷眼对他,话语间处处针对他,甚至我如乡村农妇一般打他骂他、怪他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可是现在,我看着眼前焦急不安的李延卿,我却发现,再见他时,我只会红了眼眶、原来,我只想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