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全福用一双犀利的眼睛,把叶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道:“叶梦,你凭什么觉得这块蓝月亮,是我从陈太平手中抢过来,而不是陈太平亲交到我手上的呢?”
叶梦因为生气,也顾不上形象了,她重重地“呸”了一声,厉声说道:“何全福,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么……简直就是落井下石。”
叶梦说着,眼圈都红起来了。别人不知道陈太平现在活得有多憋屈,叶梦她是知道的。
那天陈太平洗澡的时候,她悄悄地看过陈太平的手机,也看过陈太平的支付宝,里面的钱,已经少得可怜。她有心想要帮一下陈太平,却又无能为力。
为了买这小房子,叶梦也在等着工资赶紧发放呢。她现在正在努力地寻找第二个赚钱的渠道,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另外一种赚钱方式赚钱,既可以帮到自己,也可以帮到陈太平。
何全福没想到,叶梦对陈太平用情竟然如此之深。难道就因为蓝月亮到了他的手上,叶梦就至于哭鼻子吗?
“咳咳,叶梦,我怎么就落井下石了?你要是不信,你可以亲自问一下陈太平,看看这块蓝月亮,是不是陈太平亲自给我的。”
“算了,我也懒得跟你纠缠这些问题了。我只想问你,你走不走,不走的话,我就走了。”
叶梦是个急性子,还是个倔性子。反正陈太平不在这里,这个叫何全福的家伙,就别想在她的家里。
何全福本来还想死皮赖脸地躺在沙发上的。可当看到叶梦就要作势走出去的时候,他不得不无奈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不高兴地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何全福用力的把门关上。心中的郁闷,也只有这扇门,能够默默地给他承受了。
陈太平是不知道叶梦的着急的。今晚上,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半夜三点多钟的火车,往一座叫阳贵的城市去了。
火车上,陈太平有点伤感,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到别的地方去谋生了。究竟是谁把他逼上这条路呢?
可更让陈太平不明白的是,他坐着火车,旁边却有个长满了络腮胡子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他。
最终,陈太平终于忍不住了,他先开口问道:“你好,你有什么事儿……”
“我记得……你是冠华医院的医生是不是?叫陈太平?”
陈太平也不犹豫,干脆利落地回答说道:“是,我叫陈太平,曾经在冠华医院做过医生。”
那络腮胡子男人一听,激动地一把握住了陈太平的双手,高兴地说道:“我猜就是你。你都没变。我是你曾经治疗过的一个病人呢。”
与那个络腮胡子相比,陈太平显得相当地平静。他看看那络腮胡子,摇摇头说道:“病人太多,我都忘记了。”
“是是,你肯定会忘记的。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子豪。我其实也是一个医生,不过,我是美容医生。”
陈太平微微地点头。等着张子豪把后面的话继续说下去。
张子豪说着话,就给陈太平递上了一张名片。陈太平低头一看,原来,这个张子豪,在宁南市和阳贵市都开了美容会所。
“你好厉害,居然开了两间美容医院。”
“是呀。陈医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妨加入我的美容医院。我不怕跟你说,之所以邀请你加入,一方面当然是因为你的医术厉害,还有一方面,我想扩大一下我医院的规模。”
“美容行业现在怎么样?”
“这个……”张子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其实啊,现在美容业应该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那些女人,你懂的。”
陈太平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现在哪个女人不花大价钱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五官上啊。
最重要的是,美容业现在的收费,根本就没有人监管。一瓶很可能三块钱买来的药,会卖到三百块也说不定。
看见陈太平在沉思,张子豪又开始怂恿说道:“真的,陈医生,有兴趣吗?我这人比较豪爽,至于你想要什么价位的薪酬,我们都好商量。”
陈太平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想了想,他厚着脸皮说道:“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要是我能帮得上忙,我肯定帮。想当年,要不是你的话,我早就一命呼呼了。我老婆还经常叫我去看看你,我其实到医院去过,但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怎么啦,总不见你在诊室,去了两三次,也就作罢了。”
张子豪是个话痨。你说一句话,他可以唠唠叨叨地跟你说上好长一篇。
不过,陈太平也不嫌啰嗦。最近心情不好,能够有个不嫌弃他的人,不厌其烦地和他聊天,应该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儿了。
“我最近是忙了点。好吧,我就直说了哈。其实最近我混得不怎样,也打算开一间诊所。就是……就是……”
后面“资金”那两个字,陈太平实在不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跟这个叫张子豪的,只是萍水相逢,怎么能够刚刚和别人见面,就聊关于钱的话题呢。
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
——聊钱上感情。
陈太平和张子豪,连感情都没有,就说这种话题,会让别人觉得……特那个吧。
张子豪却哈哈地笑着摇了摇头,拍了一下陈太平的肩膀说道:“你这个人……哈哈,挺有趣的。就是想管我借点资金是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有就借给你,没有的话,你问我借,我也没法帮你的忙。”
陈太平有点难为情地点了点头。这个张子豪,难怪看他混得风生水起的。脖子上一条纯金大项链,食指上,也是一个像拇指般粗大的戒指,反正全身上下,无一不在彰显着他土豪的味道。
张子豪看见陈太平点头。思考了一会,很认真地问道:“你说,你需要多少资金?我钱是有,但流动资金也不少,我得衡量衡量。”
“如果你为难的话,那就……”
“咳咳,你这人怎么这么娘呢。我都说了,你先说说看,你需要多少。我能给你借就借,能够借多少是我的事儿,你需要多少,是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