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雨晴安静地听着秦堪说着话。秦堪的声音很好听,说话时极容易将人吸引进他需要的情境里。
“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有一次室友抱着一盆吊兰回来了,说是要给我们的宿舍沾点绿色,看着也自然一些。可是我不知道那是室友从老师的办公室里偷出来的,结果晚上老师查寝时,问起说是谁的,室友不说话,我只好说是我带来的,于是我被老师拉出去训了半个小时,最后吊兰也被老师带走了。那是我们宿舍唯一存在过的植物。”
秦堪说着便笑了,然后又接着讲道,“还有一次,我们班里提议出去旅游,我说我有一个好地方可以去,然后我兴致高昂地带着大家去了,结果,大家的脸色不太好。我问了室友才知道,原来他们嫌我带去的地方太土气。不过嘛,我倒是觉得他们不懂得欣赏,满眼的青绿,一望无际的绿色和苍翠掩映,再加上蓝天白云,多好的景色啊!可惜他们不喜欢。”说到此处,秦堪还深表遗憾。
管雨晴紧紧抓着他衣服的手,不由得一缩,而后抬眸轻笑,“你说的怕不是农村的田地吧?”
“你居然知道?”秦堪颇感惊奇。
“废话!”管雨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于是秦堪自顾说下去,“到了那里,我说,你们看好大的韭菜地啊,这么多,这里的主人一定很富有!”
管雨晴再度笑场。
秦堪并没有感到羞恼或者什么,“没错,我当时说完后,全班的人几乎都笑了,有人给我解释说,那是麦苗,而且也不是一个人的,就我们所看到的那一大片,是好几户人家的,只不过长在一起罢了。那一天,我们中午随便找了个农家乐吃吃,便回去了。以后大家都不找我选旅游目的地了。”
“不过,我在学校的时候,极受欢迎,尤其是女孩子,还说过非我不嫁,结果,一毕业就早早结婚了。”
“你这是觉得可惜?”管雨晴挑眉。
“是挺可惜的,听说嫁的那人可丑了,而且还对她不好。”秦堪接道。
于是管雨晴不说话了。
秦堪状似未觉,依旧说着自己以前的事情,很容易就再次把管雨晴逗笑。
他还讲到小的时候,曾经做过很多调皮捣蛋的事情,他说他印象中最深的一次,是有一次看一个亲戚家的小孩不顺眼,于是便偷偷地在小孩饮料里放了洗衣粉,还状若亲密地跟他说说笑笑,哄着他喝下了整瓶的饮料。于是那一整个下午,小孩都在不断吐泡泡和不断上厕所中度过。
管雨晴听得兴奋,于是也讲了自己小时候。
管雨晴小的时候,也算是爸妈手心里的小公主,每日里吃什么用什么都是妈妈精心挑选的,有一次,她把妈妈做给她的小衣服弄破了,她并不知道,以为是买来的,因着家里富裕,也不知道心疼。
而妈妈也从来不说这些,是以等她长大以后听说了,才为那时的自己感到羞愧,但其实她什么都不知道。
回想起家人,管雨晴时而开心,时而失落,病床前的一幕幕又出现在她脑海。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失落,秦堪一件件地讲着自己的糗事,等到她恢复了,才再度讲自己伟大的一面。
当然是自封的伟大,学生时期的少年,意气风发,心可怀天下!好像没有什么是少年们做不到的,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了的。
然而少女们却没那么豪气,她们正沉浸在少年人的魅力中不可自拔,而当少年人稚气褪去,成熟起来,她们的迷恋似乎会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化,或者变得更加深沉。
所以初恋常常很美好,也常常更加难以忘怀。
单车在校园的主道上飞驰,羡慕坏了一群闷在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们,以及没有课却依旧抱着课本去往自习室或者图书馆的好学生。
只有一些贪玩的男孩子,或者在体育场的少年郎,看着他们的背影,会跟着吹口哨,要么就是露出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奇异笑容来。
渐渐的,车子拐进了一条小道,两旁树木高大且密,小径通幽,是一处适合约会的好去处。
于是清风闲云之下,帅气的男人骑着自行车载着面若桃花笑意嫣然的女孩子,时不时地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和着男人低沉诱人的嗓音,惹得经过的学生时不时地惊呼起来。仿佛是一幕唯美的画卷,不止映在了看客的心里,也留在了那条蓝天白云映衬下的校园小道上。
阳光绵绵地洒下来,不觉便有了些许的热意,秦堪干脆将衣服敞开来,露出里面的白衬衫。轻风吹过,衣摆轻轻擦过管雨晴的脸颊,男人独特的味道混合着些许的清香便随之传入她的鼻翼。她挥掉衣摆,忍不住失笑。
秦堪带着她一路走过去,许是累了,又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秦堪单脚支地,停了下来。
管雨晴果断地跳了下来,然后便看着他将自行车停在教学楼的旁边,庄重古朴的建筑风格,此时没有多少人经过,管雨晴抬头看向教学楼的标志,一看乐了,居然是马克思主义学院。
管雨晴有些无语,这种无聊的课程,她只是为了考试才会认真听,而秦堪则很是兴致勃勃。
“这里很好啊,我最喜欢这个课程了,只要记忆力好,就能考很好的分数,而且老师讲得也很有意思,如果不是喜欢经常提问的话,就更好了。”
此时正值上课时间,秦堪小声地说着话,周围过道里几乎没有人,而临近的一间教室正讲着课。
秦堪兴趣上来,便要拉着管雨晴进去。管雨晴无奈,只好跟在他身后偷偷从后门溜进教室。
然后老师掷地有声的讲课声便猛地冲进了耳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她恍然觉得似乎她还是学生,仿若不曾长大成熟。
刚好最后一排还有两个空位,他们猫着腰,到了座位旁时很自然地落座,仿佛他们也是这里的学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