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城回头看着另外一边的赫连岚:“你不也是一样,当初赫连家将你赶出去,如今你还是一样为了赫连家的生存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你我都是一样的,你何必还要过来问我?”
“不管怎么说,如今我们都活不下去了,其实现在想想也没有什么,我不过是最为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杀掉云岚夕!”赫连岚为了家族牺牲自己,固然是值得称赞,奈何死到临头,赫连岚还是将所有的过错都归罪在云岚夕的身上。
赫连城看着一边的赫连岚,眼神之中净是怜惜:“我从来没把你当作是自己的妹妹,我当初刚来赫连家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就算是三房的人将我收养过来,她们也并不重视我,不过是将我当作是传宗接代的一个工具而已,我记得当时你还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不过你当时很是傲娇,将我的豆沙包扔在地上!”
“我都不记得了,你还记得这般清楚。”赫连岚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可是对于赫连城来说,这些都是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的记忆:“后来三房的太太怀孕了,太医说是个男孩,三房那边的人欣喜若狂,可是欣喜过后,他们就把目光对准了我,因为我并非是三房亲生的孩子,若是三房太太的孩子生下来,我的路就只有一条,回到原来生活的地方,我明白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们暂时没有将我送回去,不过是担心肚子里面的是个女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我很小,可是我明白这种情感,三房太太身怀有孕五个月就流产了,是我将从外面买来的滑石粉给三房太太掺进了粥里面!”
说到这里,赫连城竟然露出来难以揣测的笑容,赫连岚也没有想到当初三房的人流产竟然是赫连城做的:“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是赫连家的大小姐,你不会明白的,我很渴望以后能够执掌赫连家,可是我也知道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我明白要想得到赫连家所有的一切都要我自己争取,我设计参与杀害了赫连墨,称为了赫连家名副其实的掌柜的,我担心自己的地位仍然不稳定,我想到利用你来稳定我的位置!”
说到利用赫连岚,当初也只是想要利用,却不曾想到,这却成为了如今赫连城最为难以启齿的心事:“当初我也只是想要利用你,从来没有想过会对你动情,说来也真是可笑了!”
听的这话,赫连岚的目光倏然睁开,回想起来自己被赫连家驱逐出去的时候,赫连城那样着急的目光,想起来元芷漪利用的时候,赫连城三番两次的过来提醒,原来······
“你我之间是兄妹,当初我也是把你当作了我唯一的依靠,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也会站在赫连家的这一边,将我驱逐!”赫连岚说到这里,微微的有些心痛了:“后来的事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今你和我一样,都被困在这里,不管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如今也都没有了。”
赫连城闭上眼睛,三日后处死?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明知道自己就要面联死亡,而且赫连思已经不可能在有势力再来救他们了,竟然有一种放松的感觉,只要皇上不为难赫连家的人就好了,就算是被人收养的孩子,受尽白眼,可是在内心的身处还有一种对于认祖归宗的渴望吧。
又或许,赫连城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赫连家的人都记住自己,以后自己的墓碑能够进入赫连家的祠堂,说来也真是可笑了。
永庆殿中,云岚夕坐在座位上,宫霄钰一把握住云岚夕的手:“怎么了,闷闷不乐?”看着云岚夕似乎还是在方才的气氛中没有缓过劲来,宫霄钰有些担心的握住了云岚夕的手,云岚夕摇摇头:“就是赫连城的账本,是什么时候到了你的手里面的。”
原来是为了方才账本的事情,宫霄钰笑笑,自己哪里会有什么账本,不过是上次暗卫在赫连府中调查的时候知道了赫连城作假账,奈何赫连府的戒备很实际森严,暗卫根本就进不去,所以为了绊倒赫连城,宫霄钰不得已才做出来一本假账。
“没有什么账本,方才给父皇看的东西,不过是本王为了制造证据而做出来的东西罢了,你以为真的有什么账本?”听的宫霄钰这样说,云岚夕觉得有些嘲讽,从前大名鼎鼎的赫连家,竟然会因为一件子虚乌有的账本而毁灭?
“原来是这样,真是也太讽刺了!”云岚夕摇摇头,将手中的酒盏放在一边,见得沐皇后那边的目光朝着自己这边没有断过,云岚夕想着如今灵儿出嫁,在皇宫中,沐皇后可不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只剩下自己在身边,若是有机会多陪陪就去吧。
“我去母后那里看看吧!也不知道这两天平安在母后那里有没有不听话。”云岚夕找了个由头去了沐皇后那里,沐皇后见得云岚夕过来,方才牵挂的眼神才放下来:“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崇德帝正在欣赏歌舞,见得云岚夕过来了,想着沐皇后这两天也是想得慌:“去陪陪你母后吧,回凤栖宫去吧,这里人多吵闹,若是你们觉得噪杂,回去就是了,父皇陪着百官尽兴!”
云岚夕正好也不喜欢永庆殿这样的噪杂,一边扶着沐皇后二人回了凤栖宫中,一路上见得繁花盛开,沐皇后又是许多的感慨:“看着如今御花园中百花盛开,母后心中思绪许多,从前看你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如今灵儿出嫁,只有你陪在母后身边,母后很是欣慰。”
“母后这是说的什么话,母后身边只有王爷一个儿子,我是您的儿媳,怎么会不孝顺,再者说了,从前母后对待岚夕,也是如同对待亲生孩儿一般,是岚夕应该感谢母后才是了。”云岚夕闭上眼睛想想这两年的光景,当真是白驹过隙。
“如今赫连家的势力已经倒了,以后母后在皇宫中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云岚夕想着沐皇后这两年过得真是不容易从前赫连思势力强大的时候,要受到赫连思的挤压,后来赫连思倒台,可还是要受到崇德帝身边新人欺负,如今好容易斗倒了赫连思,也可以让沐皇后安歇一段时间了。
“谈什么安歇,在后宫中生活得女人都是像母后这个样子的,其实在外人看来,皇上身边的妃子荣耀的一面,心里面是什么滋味,只有自己心里面知道,你们父皇总是忙于政务,对后宫一点也不关心,对于他而言有多少的真情,不过是把女人当作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说到这里,沐皇后无奈的摇摇头,如今自己过的生活,在外人看来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可是在她自己看来确实如何都排解不了得忧愁,或许年少时候犯下的错,就是因为就在皇宫中久久无法排解的寂寞。
“不过你是幸运的,岚夕,母后能够看得出来,王儿是真心爱你的,所以以后就算是王儿当上皇帝,亦或是仍然是如今的亲王,也还是会心中只有你一个,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的,岚夕你当真是最为幸福的了。”
说到这里,沐皇后颇为动容,其实自己没有得到该有的幸福,可是身边的孩子们一个额成双成对,这也是沐皇后最大的欣慰了。
两个人一路说话回到了凤栖宫中,平安公主正在凤栖宫的大厅中坐在地上玩弄着宫女送过来的九连环,一边见得沐皇后与云岚夕过来了,扔掉手中的九连环就朝着云岚夕怀中扑过去:“娘亲,娘亲!”
“平安,娘亲回来了,平安可有想念娘亲吗?”云岚夕看着平安肉感十足的脸,心中也泛起来一阵涟漪,平安肉滚滚的身体藏在云岚夕的肩膀上:“娘亲,平安很是想念娘亲,而且娘亲不在的时候,平安在皇祖母这里,从来都没有哭闹。”
沐皇后笑着点头:“确实是,岚夕你不在的时候,平安很是懂事,还给皇祖母讲了很多故事,我们平安真是个好孩子。”
“皇祖父总是也不来看看皇祖母,平安就经常陪着皇祖母,不让皇祖母孤单!”小小的孩子不明白什么事后宫中的争宠,可是却很清楚的明白沐皇后的孤独,或许这才是让沐皇后最为动容的了。
外面天色渐渐黑下来了,朝宴结束,崇德帝回了金殿之中批阅奏折,宫霄钰则是去了凤栖宫中,因为在永庆殿中已经用过晚膳了,见得云岚夕与沐皇后还在用晚膳,也没有过去用,在一边等着了。
自从灵儿出嫁以后,凤栖宫很少有这样热闹的时候,沐皇后一顿饭吃的很香,一把抱起来平安:“快让皇祖母看看,平安吃了多少好东西啊,小肚子都圆起来了。”
“皇祖母看吧,平安的肚子自从在皇祖母这里,就是圆圆得,皇祖母总是让平安吃很多,皇祖母是最疼爱平安的了!”要说平安这个孩子确实是讨人喜欢,云岚夕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明白沐皇后此时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