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夕好歹也是云府的二小姐,如今爹爹在地上跪着磕头,怎么能够不做出点样子了,当下甩开裙子跪在地上:“皇上,请您原谅父亲年迈!”
云岚夕也不曾说为云兰心减轻刑罚,只说是顾及父亲,外人看来,既做足了女儿的本分,又不曾为这个犯了错的云兰心开脱的意思。
崇德皇帝一面十分无奈,挥挥手:“朕念在云丞相年事已高,岚夕已经出嫁,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女儿,不忍心加怪,云兰心一介女子,每日二十板子,改成十板子,但是依然要在天牢之中改过自新!”
云从文听得崇德帝要将云兰心关押在天牢之中,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云岚夕心中也觉得应该给云兰心一个教训,不过如今也不能表现出来这等情绪:“既然父皇已经对臣媳长姐减刑,父亲也不要再难过了。”
云从文也甚是无奈,如今都是云兰心不争气,皇上能够为云兰心减刑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他也不能强求太多了:“臣谢主隆恩!”
崇德帝如今已经无心再看下去这场闹剧,更何况如今永庆殿中人员这么多,外面布置的锦衣卫也不能再众目睽睽中取了何彦性命,一夜的心机算计算是白费了:“好了,都散了吧!朕累了,去皇后宫中休息!”
沐皇后听得崇德帝这般话,神色稍微的放松了许多,一面起身随着崇德帝去了,永庆殿中一时间放松下来,前来的皇子王妃也都起身回了各自宫殿,各人临走之前都在囔囔的说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云岚夕陪伴在云从文身边:“父亲莫要再伤心了,此事是长姐有意诬陷澈王妃,要知道那蓬莱国王子哪里是好惹得,自然是拼死护着皇妹了,长姐也太没有分寸了!”
宫霄钰这个时候也已经过来了,见得云兰心从地上站起来,两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一手死死地拽住云岚夕的衣袖:“云岚夕,你还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都是你,你和别人串通好了的,是不是!”
宫霄钰见得云兰心这般死死地拽住云岚夕,面色带着几分不悦,一把脱开云兰心一把扔在地上:“云小姐自重!”
云从文如今也已经是心灰意冷,挥挥手示意不要再吵了,只身起来朝着永庆殿外走去:“先祖在上,我云从文对不起列祖列宗,未曾诞下男儿继承家业,也不曾管教女儿,让女儿如今惹下弥天大祸,先祖啊!”
云岚夕看着云从文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酸楚,云从文膝下只有这么两个女儿,且不说云岚夕如何,光看云兰心,便是个让云从文操心的货:“长姐自己在天牢中好好反思吧!”
话音刚落,便过来三个锦衣卫打扮的男人架着云兰心往殿外走,云兰心心中不服气,一边努力挣扎着回头朝着云兰心骂出来不堪入耳的脏话,一时间,永庆殿内闲杂人等已经全然都散去了,只剩下云岚夕宫霄钰,媛敏顾临城与何彦在。
媛敏仍不知道方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她赠给何彦的正是蓬莱珠,为何到了崇德帝手中就变成了普通珍珠:“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彦将自己紧紧握住的拳头慢慢展开,里面赫然放着一颗浑圆的珍珠,中间的光晕散发着金色的光茫:“蓬莱珠在这里,来皇宫之前,安王爷便与我说怕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才将蓬莱珠摘下来放在袖口中藏好,方才身上佩戴的乃是普通的珠子罢了!”
媛敏放松了口气,若是刚才何彦被指证无法翻身,只怕是媛敏当场就要控制不好自己了,顾临城见得外面天色已暗下来,深蓝色的夜空中挂着零零碎碎的星星:“还是去迎宾宫中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皇后宫中皇上还在!”
几个人方跟着一同去了迎宾宫中,顾临城退下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前厅之中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今日之事,说来也是凶险,好在能够保住你们二人,这云兰心究竟是什么人?为何知道媛敏与何彦之间的事情!”
顾临城从未见过云兰心,此事说来话长,宫霄钰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云兰心乃是云丞相的长女,虽然是偏房庶出的可是从前在岚夕浑浑噩噩的时候欺负了岚夕许多,是云丞相最喜爱的女儿,你们来之前她便已经失踪了,也难怪你们不认识。”
媛敏点头,想着今日在大殿之上云兰心那般疯狂的样子,还想着将媛敏与何彦至于死亡之地,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了:“如今又多了个云兰心,从前只有一个赫连思就已经够对付了!”
云岚夕一手抚摸着下巴,不得不说这二人之间感情确实是多灾多难:“媛敏,这几日,你可曾听说过赫连思有什么计划吗?”
赫连思一直都想要除掉何彦,云岚夕看在眼里,今日的事情云岚夕总感觉和赫连思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媛敏细细想着,那几日媛敏与赫连思关系处的不好,皇上很明显的偏袒媛敏,不过自从昨日晚上赫连思侍寝以后,皇上似乎就对赫连思不一样了,还封了淑仪:“对了,赫连思昨日晚上侍寝,还被封为淑仪。”
赫连思好容易出来冷宫,为了她自己与宫霄澈的前程,如今想着法子让皇上重新注意到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赫连思一定会重新想办法获得父皇的恩宠!”宫霄钰也觉得有些头疼,如今赫连思行动诡异让人摸不着套路,是也不知道下一次何彦会遇见什么危险。
顾临城这几日去了山川大泽,游玩了三天回来的,一回来便听见宫霄灵说媛敏在永庆殿被人诬陷,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倒是有些让人回味不过来了:“等会,灵儿去哪里了!我记得她是和我一同去的永庆殿。”
顾临城四周环顾都不曾看见宫霄灵的身影,云岚夕想着今日宫霄灵随着顾临城进了永庆殿,不动声色地到了皇后身边伴随着,许是跟着皇后回宫了:“莫着急了,灵儿是皇宫唯一的公主,丢不了得,定是去了母后宫中了。”
媛敏更是担心何彦的生死,宴席之前从不知道原来何彦此时已经处在水深火热的境地之中:“我从不知道原来你是这般的难过,若是早知道了,我们二人可就断了吧!”
何彦听得媛敏说从此不再来往,红着眼睛一手拽过媛敏手腕:“不成,今日你我好容易走到这一步,为何以后都不再联系。媛敏,我虽然一介武夫,也是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你勿要弃了我。”
媛敏又何尝不是不忍心,眼睛中原本就已经在打转的泪水,如今听见何彦告白,更是忍不住流下来:“我又何曾不是这般想的,想到如今你腹背受敌,我实在是不忍心!”
“你们兄妹二人都在皇宫中,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本王与岚夕都在王府中长住,何彦与我们也更近一些,只管放心吧,本王断然是不会让何彦有任何闪失的!”
宫霄钰想着从前自己也是这般心心念着云岚夕,不过索性如今他们二人已经结为连理,媛敏与何彦之间虽然还没的结果,不过还好两个人真心相对。
天色已晚,崇德帝担心何彦与宫霄钰迟迟不曾出宫,让人看见了又要笑话派人去寻了安王爷与何将军,一名身穿这深蓝色太监衣服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请安王爷与何将军出宫,如今风头正盛,何彦也不能再皇宫中久留,只得跟着走了。
一路上晃晃悠悠,云岚夕屁股坐在软软的马车垫子上,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朦胧之中看见宫霄钰的嘴巴一张一合的。
不过如今也没有力气理会了,全然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云岚夕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梦境中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云岚夕好像看见面前有扇门,好像是宫霄钰在皇宫中的书房,里面有人在说这什么,云岚夕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可是无论如何云岚夕都听不见,只能看见里面两个人再说话。
接下来场景就转化到了安王府中,还是宫霄钰的书房,里面跪着暗卫,这次云岚夕很清楚的听见了两个人谈话,说的是寻子兰。
“王爷,子兰小姐犯下大错,皇后娘娘不得已才会这般做的!”地下跪着的人像是暗卫,云岚夕低头一看见得身上散发着幽幽的白色光芒,身后进过一个小丫鬟,那丫鬟却像是看不见自己一般。
云岚夕推门进去,见得宫霄钰眉头紧锁,挥挥手,让暗卫走了,接下来便是宫霄钰在宣纸上作画,画上人如玉,云岚夕正要去看看那幅画,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引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建筑:玉兰阁!
站在身边的人正是宫霄钰,宫霄钰站在玉兰阁前,负手而立:“你终究还是负了我!””轰”一声巨响,云岚夕猛然睁开眼睛,看见宫霄钰细心的为她拂去额头碎发,才发觉原来是一场梦。
“怎么在马车上就睡过去了,方才马车碰上石头了,可是惊着你了?”宫霄钰说话声音温润如玉,云岚夕倒是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梦中情景都好像是历历在目发生过一般,莫不是自己梦到了宫霄钰的过去?
怎么可能会梦见过去?云岚夕摸摸自己的脸,莫不是自己什么时候有了某种特殊能力?宫霄钰见得云岚夕奇奇怪怪的也不说话,还担心可是方才吓到她了:“你怎么了?””无妨!”云岚夕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