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洲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呀!撑着头问周思含,“说吧,我爱捡垃圾的妹妹,你是怎么想的?”
周思含低着头,她好像做了一件全家都不开心的事,“他在上海一直在我住的酒店门口等我,好像和我很熟稔,而且我看他也特别眼熟,又觉得他很可怜,所以就把他带回来了。”
周洲过去拍了她的一下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就是可怜别人,也不能给自己招祸。现在有多少姑娘,就是因为心地善良被拐卖。你倒好还把人带家里来了,咱们又不知道他的底细,万一他来个卷包会怎么办?我看还是把他送去救助站比较合适。”
他们声音太大,老式的小区隔音效果很差。门外的齐木把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已经回到自己的地盘上了,根本不需要这些穷人的同情。
捡了一颗小孩在地上画画的粉笔头,在周家门口写:“我走了。我欠你的会一百倍还给你。”
屋里,周思含被思想教育一番后,也觉得自己做的不怎么对,于是说:“我知道错了,我去和他商量一下,把他送去救助站。”
打开门出去,外面只有空空的楼道,人早就不见了,周思含赶紧追出去,一无所获。心想他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受不了所以走了。垂头丧气的回自己家,发现门口的那一行字。
周思含反反复复的看了地上的字迹好几遍,越看越觉得这个笔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太奇怪了,那人身上有她这么多熟悉的地方。
走了就走了吧!虽然周思含还是有一点点担心他的安危,他身上好像还是一分钱都没有。
齐木熟门熟路的回到齐家,透过围墙齐啸天齐菲都在院里的草坪里晒太阳,享受明媚的春光。一家人其乐融融,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神色,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他失踪了吗?
他正要往院子里走,此时,他一抬头瞟到屋里走出来一个人。似一道晴天霹雳,齐木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那个人为什么和他一模一样?!不,是和毁容前的他一模一样。齐木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才勉强让自己站稳。
院子里,齐啸天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望过去,对他招手说:“齐木,过来晒太阳。”
隔得很远,齐啸天的声音落在齐木耳中并不是很大,却让齐木觉得耳朵发疼。
那个和他长相一模一样,身材也很相似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中?
齐木抬头望天,他好想问问老天爷,如果里面那个人是齐木,他又是谁?
“我是谁?”齐木不停的问自己,一边玩一边浑身颤抖,发出了很大的响动,引起了里面的人的注意。齐菲尖叫了一声,指着院外说:“哥哥,那里好像有个怪人?”
齐木赶紧缩回头,躲在柱子后面挡住自己。
他现在不能相信,没有人会相信他。他容貌尽毁,更可怕的是,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取代了。
他家里没人发现那个“齐木”的异常。
齐木不记得他是怎么离开齐家的,以为回来是重获新生,谁想是把他打入了更深的地狱。
好像从这时开始,“齐木”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一个代号,前半生他是“齐木”,后半生另一个人“齐木”。
原本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怎甘拱手让给别人。
那边周家正在吃饭,周母还在批斗周思含,“你以后除了钱什么都不许往家里捡。”
周思含扒拉着碗中的饭粒,嘟嘟囔囔的说:“那谁掉个金项链呢?”
她不敢进行什么实质性的反抗,这样小声的抱怨极限了。
“你这丫头,真是要气死我……”
“叩叩叩。”周思含放下筷子去开门。
她看清门口的人,却不敢让他进屋。“思含,是谁?”
反正不是金项链……
周思含朝屋里喊,“哥,你说那个救助站在哪里?”齐木又回来了,这次不是她捡回来的。
周洲听到声音出来,只见齐木站在门口,一双乌黑的眸子深得吓人,看得人毛骨悚然,周洲能轻易的从里面读到仇恨的情绪。
周洲把周思含往里推了一点,问齐木:“你怎么回来了?”
齐木言简意赅的说:“我无家可归。”他是有家归不了,有人占了他的位置。
周洲出门,拉着他的胳膊,“我带你去派出所,或者去救助站。”
“我想住在这里。”齐木像下命令一样说。
周洲拦在门口,不准他进去,“我们非亲非故,不可能收留你,再说你可能连身份证都没有吧。”
齐木看着被挡的只有一个缝的周思含说:“我和你妹妹是大学校友。”
“啊?”周思含很惊讶,如果有这么一个大学校友她肯定会知道,可她没有一点印象。
周洲明显不相信,“你说是就是吗?”
齐木无比笃定的说:“你妹妹大学和……齐菲一个宿舍。”
“你怎么知道?”周思含更惊讶了,“我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你?”
“你认识我……只是,”齐木咬牙说,“只是我现在容貌变了。等我找回我的容貌,我一定会还你们的恩。”不只是容貌,还有家人,他原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