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泻进几缕白月光,将房里轮廓照得隐隐约约。
殷璄正在榻上睡觉,卫卿轻挪着脚步来到他的榻前,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若是有警觉,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发现她了。可是卫卿弯下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也不见他有何反应,可见这迷烟让他睡得有多么沉。
殷璄睡姿也很规矩,平躺着,发丝流泻在枕上,静静地阖着双眼。
卫卿借着月光,看见他轮廓起伏,清润无暇。这般睡容英隽中带有两分柔和,极是养眼。
卫卿伸手去顺他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意外的清柔。
她发现,原本心浮气躁的自己,竟因为看着他的睡容,渐渐安宁平和了下来。
她不打算弄乱他的衣服看光他了,他本就是如此严谨自律的一个人,衣襟叠得严整有何不可?
卫卿兀自笑了笑,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殷璄的唇,温温润润的,她不知足,俯头下去又在他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卫卿偷了香,也不算毫无收获,准备悄悄离去;然而她刚离了他的唇,还不等她抽身,忽然一只手扼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下一带,卫卿猝不及防一下就跌在了殷璄的胸膛上。
卫卿猛回神抬头,头皮发麻地看见殷璄缓缓睁开了双眼,刹那间眼眸里犹如夜色深沉,又依稀闪烁着微光,端的是清醒一片。
卫卿挣了挣,她故作镇定道:“你一直在装睡?”
殷璄看着她,与她闲聊般道:“能有点下限吗,竟当真对我用药,这还什么都没看,便要走了?”
……她敢肯定,这家伙对那天她与漪兰的对话,肯定从始至终都听得清清楚楚!
窗外的白月光仿佛突然倒扣了过来,卫卿后背接触到床面,竟被殷璄翻身给压了上来。
他抬手拢了拢她鬓边的发丝,低沉道:“你说我可以多吻吻你。”
卫卿张了张口,还没等她说话出口,他便俯下头来,手掌稳稳扶住她的头,吻住了她。
两人静静相拥,最后都渐渐平静下来,谁都没有再继续。
她觉得踏实,和他在一起这般踏实。
卫卿蓦然笑道:“以前还怀疑过殷都督是太监,今日得以彻底证实,确实是真男人。”
殷璄侧身卧着,一手搂着她,一手不疾不徐地将她肩头外的衣衫拢起来,她抱了抱殷璄,然后抽离想起身,又道:“我该回去了。”
只是殷璄一收手臂,便将她揉在怀里。他道:“不走,就在这睡。”
她睡觉的时候总喜欢微微蜷着,那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总是潜意识里做出一副自我保护的姿态。但是她躺在殷璄的臂弯里时,慵懒得像只暂时收起了利爪的猫儿。
卫卿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窝在他怀中,道:“那我不走了,如果你能睡得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