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才缓过神来。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她抬眸,一双澄澈眸子微微泛红,看着令人平添几分怜惜。
秦鸿程双手交叠,指尖轻叩:“你想说,自然会说,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
她睫毛轻颤,缓缓垂落,眼睑下的阴影遮去她眼底的晦涩。
“上去睡一觉,晚点我做你爱吃的鳕鱼饼,嗯?”他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安抚着。
许言将手里的牛奶的喝了,之后上楼洗漱了下,缩进被窝里,被子整个盖住脑袋。
秦鸿程做好晚餐上楼,敲了敲门,没有反应。
他眉头轻皱,不免有些担心:“言言,我进来了。”
他推门进去,看着床上隆起的那一小团,眼底染上一抹心疼。
秦鸿程在门口站了一会,依旧没有见床上的人有半点反应,不免轻叹了声。
他走近,轻轻将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脸颊上泪痕未干,睫毛沾着水汽,楚楚可怜。
“你这又是何苦。”他低喃了声,顺手扯了张纸巾,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
秦鸿程蹲着身,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好一会,才起身,出去前又不放心的替她掖好被角。
他刚关上房门,便听到楼下门铃声。
门外,薄明辰一身凛冽寒气,迫人的气势席卷而来。
“你找谁?”秦鸿程站在门口,半点没有退让。
薄明辰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那么小,皮肤还黑,五官都难看,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只差脸上写着坏人两字。
关键的关键,那么难看猥琐的男人,许言怎么会跟着他走。
秦鸿程要是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定位是一个矮矬穷的话,估计要气得吐血。
“让开。”薄明辰眼底冷冽的寒光更深了。
秦鸿程哪里会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又是来找谁的,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哪里肯让。
四目相对,独属于男人之间的较量便已火光四溅。
“我怀疑我太太被人非法劫持,是准备让我进去,还是警方介入?”薄明辰凉凉的开口,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秦鸿程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抵在门上,根本就不肯让步:“薄少,虽然在这南城你只手遮天,权势过人,可私闯民宅这样的事,似乎和你身份也不搭?”
顾茗也跟着过来了,在一旁感受着两人间的剑拔弩张,不由唏嘘,这男人吃起醋来,也很可怕。
“秦少,要不想秦家跟着受累,就让我们进去。”顾茗上前一步,附耳道,“秦家最近似乎官司缠身,只怕情况不太乐观。”
秦鸿程脸色蓦的大变,迟疑了片刻,脸上有所松动。
而就是这么一瞬,薄明辰已然推开他,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他对这里不熟,知道许言不愿意见自己,所以一间一间的找,只是神情间太多的不耐。
“带路。”
秦鸿程已经后悔轻易让他进来了,这会哪里肯配合。
倒是楼上的许言,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
她的身上,还穿着秦鸿程的毛衣,宽大的男士毛衣套在她身上,像极了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
她眼眶微微红肿,就这么站在楼梯上,冷眼看着楼下的男人。
薄明辰感受到她的视线,一抬头,不经意的撞进一双冷然的杏眸,心跳不觉漏了两拍。
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眼底的冷意更深了几分,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疾步往楼上走去,秦鸿程不放心,也要跟上去,却被顾茗拦下。
“你现在上去掺一脚,不是给他们吵架加把火吗?”顾茗一手横在他面前。
秦鸿程面色冷然,冰冷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顾茗不由得摸摸鼻子,扯着嘴角:“趁着还没惹明辰动怒,你小子就见好就收吧,别到时候惹得他不快,连累整个秦家。”
秦鸿程只是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忠告并没有放在心上,一把拂落他横在自己面前的手,疾步冲了上去。
薄明辰刚到,他也紧追而上,一把将许言揽过,深怕她被欺负了似得。
“你先进去休息,这里我来处理。”秦鸿程低头,对着怀里的人开口。
许言小脸泛白,眼神流露出对他的担忧,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你不要管,我不许你逞强。”
薄明辰站在两人的对面,好似和他们形成敌对的势力。
他面色冷峻,眼底浮现一团团的阴郁神色,这女人真当他是死的吗,居然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个男人关怀备至。
他抬手,一把扣着她的手腕,压低了嗓音:“我们回家。”
她用力挣了两下,没能挣脱:“你放开我。”
顾茗也跟了上来,开口:“嫂子,这事都赖我,是我给出的馊主意,你要怪就怪我,成不?”
许言抿着红唇不吭声。
薄明辰眉头紧锁,尤其是看着她身上穿的,尤为刺眼。
他紧抿着薄唇,脱下自己的外套,强行给她披上:“不许脱。”
许言垂着眼眸,没有说话,只是这似乎,无声胜有声,已然是表明了她的态度。
薄明辰是怎么都不允许她在一个男人的家里呆着的,尤其是对方还单身,而且之前似乎对她有过帮助的。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嗯?”他放柔了声音,眼眸中含着几分期待。
“薄少,她并不愿意跟你回去。”秦鸿程将她往自己怀里护了一下,气场并不输于他。
薄明辰眉头紧锁,冷冽的寒气一点点席卷而来。
顾茗看着不由得担心,小声提醒:“嫂子,有什么回去了我给您赔不是,你别呆在这了,不然对秦少也不太好。”
许言眼眸轻眨了两下,哪里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
她推了推,缓缓从秦鸿程怀里出来,抬眸看着他:“我回去了,不用太担心我。”
“胡闹,你这样跟他回去,他永远不知道你的好。”
“不重要的,你不要乱来。”
“许言!”秦鸿程低吼,额头隐隐有青筋凸起,他连名带姓的唤她,两个字却是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我有能力保护你,你不用委屈自己跟他回去。”
“可我没有能力。”让自己不爱他。
只是,这后半句,她怎么都没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