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直在他怀里,煞白的小脸久久没有恢复血色。
薄明辰明显感觉到她僵硬的身子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忍不住的心疼,可一想到他不狠心点,她断然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与其承受失去她的而无法承受的痛苦,不如就让她恨着,哪怕只是恨,至少在她眼里也能看到他的影子。
薄明辰心头不禁苦笑,他何时卑微到如此地步。
他大掌扣着她的双肩,缓缓直起身:“如果不想他有事,就乖乖跟我回家。”
许言冰冷的注视着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现在的她,却根本不敢有半分反抗。
他眸中闪过一抹晦涩,随后泰然自若的揉揉她的脑袋,倾身吻了过去。
许言垂着眼眸,不动声色的别开了脸。
男人的吻,只落在她唇角。
他笑了笑,也不在意,指腹轻柔的划过她的红唇,低哑的开口:“秦家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薄明辰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想来这会在气头上的她,不论他说什么只怕都是听不进去的。
许言抿着唇不说话,可周身的气息,明显是对他充满了防备。
薄明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发动车子。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几乎是一到家,许言便推开门下车。
男人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有片刻的愣忡,随后才跟着进屋。
桂姨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似乎有无名的火药味在两人间充斥。
她看着后面自家少爷,轻声问了句:“你们,吵架了?”
薄明辰紧锁着眉头,神情有些烦躁,胡乱的扯了扯领带,吐出一口浊气:“没什么。”
桂姨忍不住摇摇头,小声嘀咕:“还说没有,没吵能绷着个脸。”
她想了想,给老宅打了个电话。
老太太听着桂姨在那头的汇报,脸色便不太好,当初她就不该放任这两人胡闹,现在这都叫什么事。
“我知道了,你看着点。”老夫人挂了电话后,便一个人独自坐在沙发上,好似在走神,又好似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定。
当晚,许言径自躺在床上,男人并没有回房,而是一直在书房呆着。
直到深夜,一切都已经沉寂,薄明辰才从书房里出来,满屋的烟味呛得人直咳嗽。
他抬起衣袖闻了闻,身上也是一股的烟味,眉峰不禁挑起,迟疑了下,这才往卧室走去。
他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看着卧室中间偌大的双人床上,微微隆起的那一小团,眼底溢满了柔情。
薄明辰挺拔的身影,透着一缕缕的落寞和孤寂,静静地站在床头,深邃的眸光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他微微俯下身子,薄唇眼看着就要落在她唇瓣上,可却不由得顿住,转而只是亲吻她的额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怕控制不住的伤着你。”
沉睡中的许言,自然是全然未觉。
薄明辰在她床头站了好久,才弯腰替她掖了掖被角,才重新走出卧室。
第二天一早,许言醒来偏头往身旁看了眼,枕头依旧平整连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又抬手一摸,冰凉的,俨然是没睡过。
她垂着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失落,随后才若无其事的起床洗漱。
许言心里惦记着医院里的秦鸿程,也不知道到底严不严重。
她想了想,还是直接进了厨房。
她本以为薄明辰不在家,结果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便看到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保温盒往身后藏。
“做的什么?”男人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里的笔记本,幽幽的视线落在她藏在身后的双手。
“没,没什么。”她心头发虚,眼神根本就不敢看他。
男人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许言困难的咽了咽口水,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直到自己撞上身后的墙,退无可退。
她心头猛地咯噔了一下,男人挺拔的身形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双黑眸像是漩涡一般,将她吸附进去。
薄明辰一言不发,直接强行夺过她手里的保温盒,便转身往厨房走去。
许言猛地反应过来,疾步跟了进去,便看到他将保温盒的盖子拧开,正往水槽里倒。
“薄明辰,你做什么!”她惊呼着上前,想要阻止。
可她那点力度,哪里敌得过男人的力气,任凭她怎么挽回,男人都纹丝不动。
直到一瓶的鸡汤全下了下水道。
男人将空了的保温盒往流水台上一放,冰冷的目光好似啐了利剑一般。
许言原本底气还十足,可在触及他的视线时,瞬间泄气了。
“桂姨!”男人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哎。”桂姨其实早就听到两人争吵了,只是假装不知情。
“把芳儿叫来。”薄明辰眉间,依旧难掩戾气。
很快,芳儿便匆匆忙忙的跟着过来,视线在两人间徘徊,就算她再不懂男女之情,也感觉出来两人间的气氛不太对。
“从今天起,你看着太太,她要是敢出这个门一步,你也不用在干下去了。”男人丢下这么一句话,便一脸怒容的走了出去。
许言脸上的神色一点点龟裂,眸中泛起水雾,视线不经意的落在空了的保温盒上。
桂姨瞧着她一副欲哭的模样,看着也不忍:“太太,少爷也是关心你。”
“桂姨,你不用替他说话。”
一连三天,男人都早出晚归。
顾茗看着人是在这酒会上,可魂不知道飘哪里去的男人,走过去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怎么着,又吵上了?”
薄明辰懒得理他,嫌弃的将自己肩上的手拽下来,一口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哟,还喝上闷酒了,看来这次事情不小啊。”顾茗也不在意,笑着他在身边坐下,悠闲自得的抿了一小口。
薄明辰凉凉地睨了他一眼,很不想搭理。
顾茗就是那种,你越是不搭理吧,越是想要往前凑的。
他意味深长的拍拍某人的肩膀:“你说,这世界那么大,你却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之前吧是那林依,现在总算是醒过神来了,结果却又非许言不可,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薄明辰低着头,指尖轻抵着额头,扯着嘴角苦笑:“或许,这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