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着冰冷的雨水，那一巴掌疼得仿佛钻进了心里。
很疼。
但心甘情愿。
“够不够？”他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掌心中，“如果你还是不解恨的话，可以再多打我几巴掌，只要你开心。”
只要……能原谅他。
他握的她很用力，让她感觉到微微的疼痛，然后握着她的手往他脸上挥去。
他的语气和动作有些急切，不像是过去她所认识的那个高傲的男人。
沈繁星有些慌，想要收回手。
他不肯，也不让，好像只要他放了手，就会永远离开他一样。
彻底清楚不可能挣扎开之后，她索性放弃了挣扎，平静的说道：“陆谨知，我们已经结束了！”
“没有，繁星，你心里还有我的位置，刚才……你还关心我。”
她是关心，但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不会放任不管。
因为她也有责任。
“所以，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陆谨知声音略带些低沉的沙哑：“繁星，我们重新开始吧。”
沈繁星一怔，错愕的望着他，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朱若若，跟她在一起，也只是因为误会她是帮过我的人，当初在你面前说的也只是气话。”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着，音色透着几分柔软和哀求，“我会补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像是三年前一样宠着你，惯着你，你原谅我好不好？”
“繁星，我还爱你。”
那张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她怔怔的望着他，听着以前她做梦的时候才会听到的话。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投入他的怀抱。
可是如今，迟了，已经他太迟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住喉咙的酸涩，勉强的笑道：“谨知，你忘记我们死去的孩子和诺言了吗？”
她背负着孩子和诺言的性命，让她怎么有底气跟他重新开始？
“我没有忘，我……”
她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打断了他：“不用你的补偿，因为我失去的那些东西，你根本补偿不起。”
陆谨知呼吸一窒，忽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繁星另一只小手，缓缓的按在他心口，感受他跳动的心跳声，这一刻，她完全相信陆谨知是爱他的。
然而，她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拿刀子捅到你这里的时候，我说的话？”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的噩梦。
他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低头看着她被冻得苍白的小脸，扬起一抹灿若繁星的微笑，小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扣住她的大手。
“繁星，我们……”心底扬起的恐慌，仿佛在提醒他有什么东西将要永远失去。
“以后，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们无法装作不认识，因为曾经深爱过。
也无法做朋友，因为他欠了她孩子和朋友的命。
所以，他们只能是仇人，这辈子都是。
她决绝的转身，这一刻，他的世界，在崩塌。
……
仿佛已经冻得麻木了，雨水淋在身上，没有任何寒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