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褪去玄色的王袍,一身浅蓝色衣袍穿上身,英姿勃发,俊朗如画。他的眼睛和父亲逆沉风一样深邃,但是面部轮廓却没有父亲那种隐忍的冷酷和坚毅,倒是继承了母亲的柔润温婉。
“陛下是要出宫吗?”高墨站在身后问长生。
长生嗯了一声,便衣袂生风的离开了正泰殿。
凤凰山,人山人海,前来上香的香客络绎不绝。
逆沉风一袭黑袍,负手,伫立于古色暗香的窗棂前。
站在这里,可以看见下面风景宜人的湖光山色,和来来往往的香客。
他的手一直捏着,手心冒出了冷汗。
拂儿,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找我。
拂儿,我一直记得你的承诺。
逆沉风在心中默默的祷告着,希望能在无数张面孔中看见他日思夜想的那一张。
十八年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因为等待这一天。
他甚至太过迫切的想她,这十八年间没有一天不在寻找她的。
他相信人有来世,更相信她会来找他。
一定会的。
逆沉风忧郁的神色噙着浅浅的笑意。
似乎,期望越高,上天越要和你悖逆而行。
已渐暮色,却一直没有看见她。
逆沉风忧伤的眼睛噙着无尽的失落,站在那里,看着凤凰山:“拂儿,我想你,听见了么?我想你,非常想。”
“这位施主,马上要起风了,还是进来吧。”
逆沉风叹了一口气,眼巴巴的看着月色下的凤凰山,看着那些插在月老神像前的燃香,嘶哑的开口:“无碍,我在这里等一个人,她一定会来的。”
一只风筝在夜风的助力下,吹上了空,吹上了楼阁,风筝线缠上了逆沉风修长的食指,逆沉风看着那只风筝,苦涩一笑。
若是拂儿能像风筝一样缠着他该有多好……
“老先生,可不可以把风筝给我?”清脆的声音响在逆沉风的身后,穿透了他的灵魂。
他缓缓的转身,浑身的血液猝然凝固。
被风筝缠着的那只手微微的颤抖着,直到狂喜到泪奔。
女孩一身芙蓉长裙,腰间系着鹅黄绦带,乌黑的长发散在腰际,面容秀眉,温婉可人,那双乌黑的眸透着对世事的懵懂,此时有些怔愣的看着逆沉风。
举止,神态,声音,样貌和他的拂儿一模一样。
没错,是拂儿,是他的拂儿!
逆沉风不管不顾的走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老先生……”女孩被逆沉风的举止吓到了,忙推搡着他。
“拂儿……我的拂儿,知道我等这一天等有多苦么?”逆沉风将她揉进怀中。
细嗅着她身上那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是拂儿没错,就连身上散发的气息都是他思念已久的。
“我,我叫洛十八,你认错人了。”十八想推开这个忧郁而又深情的男人,可是,心底深处却有一道力量驱使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搂着他的脖子,让她情不自禁的落泪。
“十八,洛十八……”
逆沉风抬起她的下巴,那眼神中是满满的宠溺,在他唇上亲一口:“你是洛十八,也是我的拂儿,拂儿,我的拂儿。”
细密的吻砸落她的心间,令她悸动连连,闭上眼睛,她心跳加速。
这种感觉真的好美妙。
“你……”洛十八羞红了脸颊,一只手抵触着贴近他的胸膛:“我是良家女子,你不能这么羞辱我!放开!”
她虽说放开,可两只小手却紧紧的抓着逆沉风的胳膊。
逆沉风视线落在那只小手上,薄唇勾着一抹春风拂地的微笑。
洛十八看呆了。
逆沉风捧看着她的脸,爱不释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支珍藏多年的凤钗。
“这是你留给我的,当年我们大婚的时候,你就戴着它,知道么,那一晚你好美。”
洛十八看着凤钗上镶的两个字:十八。
隐隐,似乎觉得熟悉。
倏然,逆沉风将那凤钗戴在她的发间。
当凤钗戴上去的一刹那,清晰的记忆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将她淹没。
“沉风……”
洛十八泪水刷一下落了下来,泣不成声。
“拂儿,你想起来了?”逆沉风再次攫住她的腰,比之前还要欣喜若狂,猛的将她提离。
洛十八捧着他深刻如雕塑的脸,不住的点头,泪水落在逆沉风的交领上。
“是的,我记起来了,沉风,我是你的拂儿,你的妻子,我通通都记得起来。”她笑中带泪。
凑唇,在他脸上不停的亲着。
“你看为夫老了么?”
“不老,和以前一样好看。”韩拂又亲一口他的薄唇。
庙里的主持看见这一幕一时懵了。
而长生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感动的落泪。
是的,感动,感谢上苍。
洛十八和逆沉风朝长生这边看了过来,相视一笑。
*
幽禁的厢房,外面,鸟语花香,里面透着红色的喜气,红烛摇曳,逆沉风挑起她头上的红盖头,心中的激动正如当初第一次和她入洞房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早已心动,只是,碍于韩绍,他一直疏远她。
现在,他在不会隐忍自己的情感了。
他爱她,渴望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保护她。
盖头被挑起,洛十八那张明艳动人的脸映入了逆沉风的视线。
她羞涩抿嘴,却又主动依偎在他的怀中。
“沉风,对不起,我让你等了这么久,从此,我在也不和你分开了。”她捧着他的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逆沉风低首,攫住那片芬芳的樱唇,含糊而又颤抖的道:“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上天才拿时间考验我,让我知道如何懂得珍惜你,拂儿,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折磨你……”
洛十八伸着手指,按住他的唇:“过去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就当做是我们的劫数吧,那并非你的本意。”
她有些霸道的剥掉他的外袍,将他压制在榻上。
逆沉风面对她的撩拨,倒抽了一口冷气,等到她撩拨的差不多,他在把持不住,一个翻身将她抵迫。
一时间,床榻和帐幔有节奏的摇摆着,女人婉转的低吟着,月光透过窗棂洒照了进来,映照了满屋的旖旎春色。
“拂儿,我爱你,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沉风,非常爱。”
男女的呢喃,缱绻痴缠,形成了一副世间最美的画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