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是我教导无方啊!”秋氏不蠢,明白在这个时候和老夫人硬碰硬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果然,老夫人的脸色有了松动,想到她是当家主母,这样跪着实在有失脸面,说道:“你是有错,先起来说话。”
秋氏知道这是老夫人给出的最大限度的退让,于是悻悻的起身,拉了苏凤璃一下,看着虽是严厉,细看却没有一点怪罪的意思:“你可知错?”
说着,便要让她跪下来,苏凤存冷眼看着她们演的这出戏,老夫人再怎么不喜欢秋氏,再怎么讨厌苏凤璃,那都是之下的私人情感。明面儿上,秋氏是苏府的当家主母,而苏凤璃是嫡女,怪罪归怪罪,除了体罚,终究也不会拿她们怎么样。
“得了,这些糊弄人的招式就别对我这个老婆子使了。”老夫人垂下眼眸,看了一眼秋氏,眼里掩饰不住的是厌恶:“把苏凤璃带回去给我把衣服穿好,去厅堂叫老爷。”
她们退了出去,晴妈妈也领了命令,苏凤存本想着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正欲退下,却被老夫人叫住:“凤存丫头,你说我做的对吗?”
在众人面前,老夫人一直是很高高在上的形象,连家主苏拓都不敢出言顶撞,这会儿看着却没了平时的样子。苏凤存心中一软,这个家中,除去利益而言,真正有抱着自己心思的人也就只有老夫人一个了:“凤存以为,苏家如此庞大,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祖母也无可奈何,其实也并不怨任何人。”
老夫人没有回话,苏凤存也不准备再待下去了:“凤存旧疾复发,恐怕不能与祖母前往,还请祖母许凤存回自己的别菀。”
良久,老夫人幽幽的道出两个字:“去吧。”
彩珠不解:“小姐,三小姐发生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可是有好戏看了,您怎的又没有兴趣了?”
苏凤存轻笑,心情看着不错:“我去做什么,父亲怎么可能舍得丢弃苏凤璃这样好的一枚棋子?况且老夫人是个记性好的,我去她那里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没有必要再搅和进去。”
秋氏太明白老夫人和苏拓的心思了,她现在得意还来不及,自然也就不会把自己的那一点小事情放在眼里,自己为的就是趁乱将秋氏克扣自己例银的事情抖落出去。至于其他的,那就是二皇子和苏凤璃之间的恩怨了,不过这一世发生的事情可能要让苏凤璃失望了。
昨个儿的预料果然没错,今天园中已经堆满了积雪,其他的树一早就枯黄凋零了,唯有常青树和那几棵梅花依然在雪中傲然的挺立着,苏凤存拢了拢衣服,打心眼里觉得外边儿的寒风有些难以忍受。她当下便准备回别菀。
“苏二小姐!”熟悉的声音响起,苏凤存随即便痛恨起自己的磨蹭,这样想着,她还是转身看着面前的男子:“肖公子怎的不慌着去父亲那里,反倒叫住了我?”
萧景琰站着,只觉得心中十分不快。这女子笑着看自己,怎么看都是一副纯真无害的模样,但是他为什么觉得这很奇怪:“凤存,我……我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如果我说是你姐姐操纵的,你会相信吗?”
不知道为什么,萧景琰打心底里不想让苏凤存误会他什么。苏凤存心中暗笑,自己自然是信的,不过明面上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公子,你和姐姐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何况你占了姐姐的清白之身,本就是你占了便宜,何苦还要污蔑姐姐?”
苏凤存看着他,一脸不解,逃也似的走了,萧景琰无法,只好向厅堂走去。
到了别菀还没什么时间,晴妈妈便来访了。凤存客客气气的让翠儿把人请进来,说道:“翠儿,越发没规矩了,还不上茶!”
晴妈妈受宠若惊道:“小姐是个懂事的,不过老奴可受不起。”随后她一挥手,身后的小厮便放下一个箱子:“这些年来,老夫人也知道小姐委屈,但并不清楚小姐过的竟然这般可怜,便命老奴送些东西来。”
这只是老夫人不愿意承认错误的托词罢了,自己过的什么样子难不成她真的不清楚吗?还是只要秋氏的行为不算特别出格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小厮打开箱子,里面有不少银子,还有新的暖炉子和上好的炭,包括几件崭新的衣服和发簪。
这些东西中,最有用的便是银子了,无论是什么时候,没有银子便也是寸步难行,至于衣物之类的,其实秋氏一直都没敢亏待自己,毕竟暗处的钱是随便克扣的,但明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苏凤存领了,晴妈妈也没有多停留,立即退了出去。凤存想,大厅里的事情估计还没有解决。这苏凤璃有了萧景琰的这个把柄,定会更加猖狂,有意思的事情才刚刚开始呢。
尽管苏拓尽力压制了,当天晚上,还是有不少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版本也都大相径庭。什么三小姐不顾自己的闺誉,勾搭肖公子。什么肖公子和三小姐两情相悦啦。不过更多的风言风语都是在谴责苏凤璃。现在的皇上开明,政治制度也相对来说较为开放,女子出门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甚至不戴面纱也不会被说三道四。可没有过门的媳妇先行发生关系都是要被人嚼舌根的。更何况苏凤璃和萧景琰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婚约在身。
而在这种情况下,男方有权有势,最多被说成是浪子,而女子那可就是不要脸的勾引了。苏凤璃和秋氏也当真是下得去手,冒着名声臭了的风险也要去赌一把。
天初晴,苏凤存坐在亭子中品茶,苏凤璃远远的走了过来。这些日子苏凤璃倒是一改往常的嚣张跋扈,像是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苏凤存清楚,她的这样子是要给谁看,不过是她中意的萧景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