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恐怕是忘了这些旧人了。”皇后看着又在明里暗里的讽刺珍妃了,只是两人说的话都极其含蓄,有一些人也就不明所以,听的并不明白。
果然珍妃的脸色变了变,看着并不怎么有兴致的样子:“没什么事情,我身子不适,就先走了。”
皇后此番叫她来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磨磨她的锐气,既然珍妃走了,她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说道:“本宫看你们只觉得个个都是好的,但愿你们不要叫本宫失望。”
说罢,她也离开了,再吊下去实在也是无趣,不如早些回去罢了。
众人仍旧都跪着,等到皇后离开了才起来:“恭送皇后娘娘。”
苏凤存只是想着如何不入宫,那地方实在是太过阴毒,与秋氏的对付那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存儿,你想什么呢。”恍然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李元溪已经叫了她好几声了。
苏凤存只觉得自己最近的精神实在是不好,但是竟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一时间把他归结为是自己不习惯这里的风水,水土不服了罢。
“没事,大约是累着了,头有些疼。”如今正是春天,风还是凉的,只不过此时宫里花园儿的景象可以说是十分美好了。不同与苏府寒酸的开着些迎春花,宫里开着的是琼花,海棠还有些君子兰,都是上好的品种。
倒也不是就这样说迎春花不好了还是怎的,只是与这样的比起来怎么看着都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和李元溪别了,回了自己的住处,翠儿悄悄的上前来找着苏凤存,小声道:“打听到三小姐的消息了。”
这事情是不好的,得避讳着点,翠儿明白,苏凤存也很满意。
“她过得怎么样,萧景琰不会真的娶了她吧?”苏凤存打趣道,其实明知道不可能的。
翠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到:“哪儿呢,要么说小姐慧眼识珠,早就知道那肖公子不是个寻常的人物,三小姐至始至终都没有进人家的大门呢。”
苏凤存微微一笑,她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见她不说话,翠儿又笑到:“三小姐在外边儿养着,只是听说又有了个孩子,也是可怜,都如此了还是没名没分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苏凤存不以为然,她既然难过,自己应当高兴才是,前世就是因为她自己才落到了那般境地,如今要是她能倒下才真的是大快人心。
“是了,当初三小姐事事看不惯小姐,如今倒好,她过得还不如小姐。”
这是宫里最外边的地方,所以外边儿发生的事情她大约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这日她在那儿坐着,只听到外边儿喧闹声鞭炮声响成一片,她惊讶道:“今儿是怎的了,外边儿这么热闹,翠儿你且去看看。”
翠儿领了命令就往外走,片刻后回来看着脸色不是很好,嘴唇紧紧的闭着。
“什么事情?”这丫头心思细腻,总是放不开心思,把一些事情想的太过麻烦,其实事情可简单的很。
“小姐,外边儿是新状元过了。”翠儿皱着眉,也不敢有什么欺瞒,那自己看到的都说了。
“你就是新状元吗,说来这与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苏凤存纤长的手指捏着一粒花生缓慢的放在嘴里,想着毕竟人家是新科状元,排场大一点也是应当的。
翠儿不敢抬头去看她,眼神更加忐忑:“小姐,那新科状元是沈公子。”
这翠儿一说,苏凤存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这所谓的沈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蹙着眉问道:“沈公子?这世上姓沈的男子多了,我如何知道是哪个沈公子。”
翠儿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封信,递给了她。
这封信一看就不是苏府的家书,上面印着的金纹做不了假,定是不普通的。
打开,还没有仔细的看信中写的是什么,苏凤存心中就已经有惊涛骇浪涌起。
这样的字迹她太熟悉了,化成灰都忘不掉,这是乔瑾书的字迹,绝对不会有错。
再看信封落尾写着的字是沈遇。也是了,乔瑾书终究是罪臣之子,皇帝怎么敢用,这个时候的他早就已经改名换姓叫沈遇了。
她心中大动,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自己当然不可能重蹈覆辙去像上一世一样爱他,可是这个人终究也给过自己温暖,怎么也是恨不起来的。心头太乱,她索性收敛了心绪看信中写的内容。
“当春时节,方知姑娘来京城,邀姑娘来府中游玩,沈某不胜荣幸。”
简短的句子,是他的风格,苏凤存几眼便看完了信中的内容,慌忙的把信塞回到信封中,闭上了眼睛。
如今他高中状元,应当正是皇帝心中的心头宠,赏赐了金银珠宝和府邸自然也是不必说的,只是他这等举动又是什么意思,想要和自己提及婚约的事情吗?
“小姐可是要去?”如今是秀女的身份其实倒也算是自在,除了每日都训练并没有什么太多要做的事情,那些空下来的时间就可以出去看看,所以说去沈遇的府邸也不是不可以。
“不去,我是秀女,如果贸然的去了一个男子的府上,未免不合规矩。”苏凤存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看着外边儿渐渐黯淡了的天色,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是太过激了,说道:“翠儿,天黑了,去点上蜡烛。”
“是。”翠儿麻利的从柜子中拿出来火折子,只听“咔吧”一声,蜡烛的灯芯就被点着了,屋子里霎时间升腾去昏黄绒绒的光。
起了些风,苏凤存趁着她点火的功夫去把窗子关上了。
天气还是有些凉的,特别是到了天色渐渐暗了的时候,变化更是明显。翠儿找到了火盆子,往里边儿扔了些炭,屋子里才稍微有了一点暖气。
苏凤存的手中还是死死的攥着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