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凤璃阁。
苏拓宣布了解除秋氏的禁足之后,那些偷懒的婆子们都很有自知之明的忙碌起来了。她们是在想:大夫人都落得这样的地步还是没事,这足以说明她的地位和实力。听到苏拓要来凤璃阁,她们是一丝不苟的把地上的那些泥土灰尘全都清理了。整个阁子看起来同以前别无二致。
苏拓来了进去,看到的是浓妆艳抹的秋氏。擦这样多的白粉,嘴唇抹的殷红,看起来那里像是人。这就不提了,她还穿着一件粉色的衣服,看起来奇怪的厉害。
苏拓见了,到也没有嘴下留情,直接坐在那里说到:“常乐,你年龄也不小了,以后别穿这样的颜色了。”他完全无视了正在殷勤倒茶的秋氏。秋氏脸色苍白,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好,这件衣服便扔了吧,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留着。”
苏拓非但没有满意,甚至连眉头都皱了:“虽说苏府有银子,可是你之前花的厉害,现在就节省一点,用这件衣服上的藏蓝色给我绣个荷包吧。”
秋氏恭恭顺顺的答应了其实,她在早年就不绣花了,因为她的眼睛花,看不清楚针尖的位置。如今苏拓的这个要求好比让她盲人摸象。
尽管这样,她仍旧没说什么,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以前的事情,你可怪我?”苏拓握住她的手,眼神好似初遇那会儿的深情。秋氏顿了下,眼神飘忽,最终嗓音沙哑的说道:“不曾怨你,我知道老爷心中是有我的。”
“好,之前是我逼不得已,我希望你能知道,常乐。”苏拓听到满意的答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天色晚了,我们睡吧。”
秋氏木讷的点头,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
第二日,谢氏和苏凤晴找了她一起和老夫人请安,苏凤存虽说不喜欢太热闹,也没有拒绝,同她们一起走了。
不想这样走着,路上竟然碰到了秋氏。苏凤存没有丝毫芥蒂,上前行了礼。秋氏看起来真的变了很多,穿的不像以前那样铺张,也没有从前那股耀武扬威的劲儿了。
“存儿,快起来,昨儿是母亲不对。”秋氏此番见苏凤存请安,居然主动认了错。她知道,过了这件事,秋氏必然更加的难以对付,哪知道她又会耍什么花招。苏凤存点头,表示不怪秋氏。
谢氏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感情要好的呢。
老夫人看见秋氏来了,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见她请安也没说什么。苏凤存解围,陪着老夫人说些逗趣的话儿,引得老夫人喜笑颜开。倒是秋氏,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着,沉默的像个木头人,老夫人看着她如此的境地,也不是很忍心,大约觉得她是真的改了性子,主动和她开口说话:“大夫人看着面色差不多,修养的可还好?”
“回老夫人的话,甚好,常乐也明白了些道理。”秋氏沉稳的答道。老夫人见她变化甚大,心中欣慰,把发髻中镂金的发簪放到她手中:“你倒是懂事了,身为大夫人,打扮的太素净也不好,终究要体面些。”
苏凤存看着,想到老夫人为了苏拓这后院的和谐也是煞费苦心。如今秋氏落魄,即使谢氏为人谦逊,也担心谢氏一家独大,来安慰秋氏。这也是等于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即使秋氏做错了什么事情,她都是大夫人,就是在苏府中有权的人。
谢氏脸色变了变,笑着开口道:“这些日子来我掌管事务也学了很多,既然大夫人修养好了,不如这事务还是交给大夫人去做吧。”
她是看秋氏有东山再起的势头,所以怕了。谢氏唯一宝贝的就是苏凤晴,如果因为这档子事儿秋氏对她下手,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她这样和秋氏说话,可不代表真的就忘了她的那些过错了,秋氏看了她的脸色,笑笑说道:“我身子还是不怎么好,还是劳烦妹妹帮我先看着吧。”她这时候可不敢惹得老夫人不开心,连忙拒绝了。
苏凤存只觉得她变的隐藏的更深了,那里知道秋氏袖子下面紧紧攥着的手。
这几日府中都在为秋氏回门做着准备,秋氏本应带着苏凤璃去,如今苏凤璃不在府中了,便只得带上苏凤存和苏凤晴,苏拓原本是说不去了,可秋氏百般哀求,他也怕秋氏到秋府的时候告上自己一状,也答应随同去了。
马车稳稳的行在宫道上,此番只有四个人去,便只备了三辆马车。老夫人年纪大了,身子不怎么好,所以在苏府等着几人归来。苏凤存和晴儿坐在一起。苏凤晴心灵手巧,会很多刺绣的纹样,索性有好几日的行程,闲来无事便教她刺绣。苏凤存手笨,做出的手绢怎么看怎么别扭,叹气道:“罢了罢了,我如此笨还是不做这些东西了。”
“别这么说,我是除了刺绣什么都做不好,可存儿是唯独刺绣做不好,这怎么能比呢?”苏凤晴温柔的分析,倒是把她逗乐了:“我可没有你那么心灵手巧,但你要是肯教,我便再试试看。”
两人正忙活着,苏凤存不知怎么,恍恍惚惚飘了神,指尖很疼,低头见一滴血冒出,苏凤晴见了,无奈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她把手中的刺绣放下,去看她的手。
苏凤存把手上的血随便往帕子上擦了下,心里道不出是什么情绪,勉强笑了一下:“这么点伤口你还放在眼中,简直比我自己还要操心。”
苏凤晴见她也没喊疼,甚至打趣起了自己,觉得没什么事嘟囔了声“还不是担心你”,就背过了脸。
苏凤存觉得她很是在乎自己,见她生气了,哄到:“晴儿莫不是要与我置气?是姐姐不对,乖晴儿别生气了。”
苏凤晴这才扭头:“谁同你置气了?自己上些药。”
苏凤存接过她扔来的小瓶子,叹了口气。自己的感觉一向是准的,只怕真的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