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尽量把语气放的平和了,只是夜墨邪的怒气却不减半分:“难免会这样?那是我的第一个孩儿,皇后娘娘又该怎么解释?”
自从栖云回来,她就把一切都事情都交待了,皇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也不好意思开口说是他人的过错,便起身,板着脸训斥栖云:“你自己做的,便在这里跪着,到明日天亮为止。”
“母后,你怎么舍得让我跪这么长时间,我又没有……”栖云打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些委屈,一时间很是不乐意的说道。
虽说皇后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不怎么看好,但是终究心中还是护着的,闹出了人命的事情,何况还是华夜的事情。这样已经算是最轻的惩罚,她竟然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你给我住口!”皇后没有等她把话说出来,保养的极其好的手就扇到了栖云脸上。
这一下皇后用了八成的力道,自然是很疼的,栖云没有防备的挨了这么一下,眼泪便出来了。只是她捂着脸不敢再吭声。
打完这一下,皇后没有马上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而是看向了自己手上戴着的纯金镂空的护甲,这是嵌着绿玛瑙的,相当珍贵,皇上好不容易才赏赐下来这么一件宝贝,她可舍不得。
“真是作孽。”她的声音似乎更冷了,低叹一声收了手。
“皇后认为这件事情就能这么算了?”他看着皇后的一举一动,心中漠然。皇后原本就是这样的人,谁毁到她的利益,不管是什么人,皆是不留情面,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例外。
“华夜。”皇后定定的看着他,抹的嫣红的嘴唇看起来很肃穆:“栖云是公主,还是多少要给她些面子。”
“存儿不会满意,届时她怎么样可不是我说了算。”
他也是毫不退让,一点没有打算放弃的样子。
皇后想要保住栖云的机会不是很大,这一点皇后自己心中也清楚的厉害,她不说什么,但是也不肯让夜墨邪把栖云带走。
她觉得自己这个侄子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人畏惧,她不是很敢冒犯,眼神都飘忽不定的,最终才问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夜墨邪要是带走栖云,不只是她的身子抗的住不能,而且还是关系到自己的颜面和皇家的颜面,说起来也是事关重大,容不得乱来。
“皇后做的那些事情用不用我这个做侄子的说出来,恐怕没有必要。”他眼中酝酿着怒火,似乎一触即发,皇后愣了。
“栖云重打三十大板。”板子挺重的,三十大板你说能让她救不回来,少说也是能让她半个月下不来榻,算是皇后下了狠心。
纵使她再想保着栖云,也不可能拿自己的东西做赌注,以前干了什么她心中记得清楚的厉害,
不过看起来万无一失的手法怎么被他知道的,皇后却不怎么敢问,她的潜意识中觉得,夜墨邪一定知道的不少。
“母后,为什么……”栖云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她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她也只是一个皇后的附属品,利益的牺牲品。
“华夜回去,我便让她受罚。”虽说是已经答应,皇后却不肯现在让栖云受刑,他若走了,一切好说,大不了让栖云叫唤几声,然后称病在榻上躺着说是养伤歇着半个月,不出去就是,倒也没有什么难的。
“我就这这里看着,姑母断断不会徇私枉法。”他没有要走的想法,栖云原本泪眼朦胧的低着头,此时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夜哥哥,你是定要去受罚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泪眼朦胧,硬是没有换来夜墨邪的一点疼惜。
“齐玉,拖下去。”皇后赖着不肯动手,夜墨邪也不介意帮她。
栖云虽是极力挣扎,但是终究没有一个常年习武的男子力气大,惨叫着被拖了出去。
板子自然是挨了的,没有几板子下去,栖云已然是疼的受不了,脸色发白,额头透着冷汗。
“你不喜欢我何必这样折磨我,有本事你杀了我,不然以后苏凤存还是别想好过。”大抵是她痛的太难受,竟然也不顾的夜墨邪站在这里,恶狠狠的咒骂着。
“不知悔改。”他的脸色更差了,整个人都被阴沉笼罩着,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阴霾感,下人皆是震了震,就连陪着他多年的齐玉也觉得他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明明已经到了三十板子,但是夜墨邪不吭声,下人们哪里敢停下来,仍旧是一下一下的打着。
“夜墨邪,你今日……这样对我,可有想过以后……”栖云先前还能喊出声来,现在已经虚弱的话都说不连贯了。整个人伏在长凳上,血浸透了她的衣物,也有点的顺着长凳滴答的流下来。
她心中恨极了。自从自己懂事以后,就十分仰慕他,华夜公子啊,天下无双,她只是个寻常的女子,如何能免于世俗,便心心念念的喜欢上了。
小时候父皇对自己说过,自己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父皇都会命人取来,可是偏偏不入这男子的眼了。千人万人宠着的公主甘愿低三下四的,他有什么可不满的。
原本以为他对所有女子都是一个样子,却偏偏有特殊,苏凤存,夜哥哥为什么对苏凤存那么好,体贴入骨。现在还为了她来这样对自己。
终于在一切都想法都终结了,她闭上了双眼。
“停了吧,把她抬回去。”
栖云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疼出来的汗水还是泪水,身子上的血把衣袍干涩的贴在身上,等太医来了要把粘着皮肉的衣服撕下来,难免要受苦。
他看过去,并未怜惜,转身便走了。不过没有回去苏凤存那里,而是去了酒楼。
借酒消愁这种事情在以前他从没有做过,多是酣畅淋漓的对饮,他也不屑去做,而如今,怕是要试一试醉倒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