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发现什么了?”那边靳熠瑶已经端着咖啡走了出来,平静淡定。
夏沫接过咖啡,并不言语。
“我也是逼不得已才会这样做,将你赶走之后我会为你安排一处不错的住所,你在那里工作生活,找人结婚生子,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哥的眼前了。”
她有一口每一口地喝着咖啡,里面没有放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以为将我赶走了,就不会出现第二个夏沫,第三个夏沫?”她将手中的咖啡放在几子上面。
“谁知道呢,大不了全部赶走呗。”她眼里依旧带着一丝不屑的笑意,仍旧不将一切看在眼里。
“但是你呢?你这辈子就忙着赶走靳熠辰身边的女人,自己和他却永远也不会有结果,因为在他眼中你虽然重要,却永远也只能是妹妹,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夏沫试图将靳熠瑶的思维引上正常的轨道,但是对方的反应和她所想象的效果想去甚远。
“我是清楚,只是我得不到,别人凭什么能够得到?”
她无药可救地看了靳熠瑶一眼,逐渐严肃起来,“你杀了人,我会亲手将你送进监狱。”说完,起身离开,自己的私人司机已经开了车在外面等候。
身后的靳熠瑶嘴角的笑意愈发冷淡,对夏沫的警告根本就是不屑一顾。
“夏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揉了揉眉角,最近烦心的事情太多了……
“去微风孤儿院吧。”
“是。”
夏沫记得小时候,母亲心情不好就总会带着自己去微风孤儿院,这座孤儿院当初是由母亲投资一手创办,直到现在,规模在京都也占有一席之地了,而且从这儿出来的孤儿们很多人都有所建树,这也是其越办越好的原因之一。
后来自己被夏震东强行带回,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来这里,小的时候还可以和一些年纪相当的孩子玩,年纪大了之后就看着这些孩子闹,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小孩的世界永远很天真单纯,虽然天真单纯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刚刚到达院门口,隐约地能够听到里面小孩嘈杂的声音,笑着和老门卫打招呼,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以前,母亲和夏沫经常待的地方,是位置比较隐僻的秋千,那也是夏沫来的时候必须去看看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向来安静的地方,今天会这么热闹,几年没来,几乎已经没有孩子能够认识她。
“哥哥,我以后也会像你一样厉害吗?”
“会的,只要你愿意努力。”
“那我以后会遇见一个像哥哥一样帅的男孩吗?”
“这个……当然啊,英子这么可爱!”
秋千那片传来童稚的声音,夹杂着成年男人低低的嗓音,夏沫眉头隐隐皱起,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穿过几排古老的樟树,和那个此时在阳光底下笑得毫无防备的男人撞了满眼,为什么会是他?
“夏夏?”
“漓稷?”
两人似乎同时惊奇出声,没想到上次在杨家大院不欢而散,再一次见面会是在孤儿院,夏沫摸摸鼻子,觉得有些尴尬。
“你……一个人?靳熠辰不是,应该和你一起?”对方从一堆孩子中间站起来,想起那天自己说的话,以为太过于急切,的确有些没有风度,也比较过分。
她轻轻地点头,“嗯……他忙工作,我就来看看。”
“哥哥!这位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我好生气啊!”之前缠着颜漓稷问东问西的小女孩在看见夏沫之后,气鼓鼓地抗议。
两人看着小女孩半秒,忍俊不禁,哈哈大笑,“鬼丫头,小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些什么?”颜漓稷笑着用大手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
小女孩依旧是气鼓鼓的。
“好了,不要生气了,这个给你。”夏沫笑着从包包里面拿出之前给小孩准备的小礼物,放在小女孩手上。
“谢谢姐姐!”小女孩瞬间喜笑颜开,抱着一大堆糖果蹦蹦跳跳地去和别人分享。
她笑着叹气,“小孩子真是叫人羡慕。”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颜漓稷,之前相处这么久,自认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算过得去,也不知道他还有到孤儿院的习惯,看他和小孩子这么熟,应该是经常来才是。
颜漓稷愣了半晌,最后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我经常回来看看的。”
上课铃一响,小孩子风一般跑向教学楼,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你经常回来?”回来两个字被夏沫拉的很长,难道颜漓稷时从这所孤儿院里面出去的?
男人坐到夏沫的旁边,浅笑的时候嘴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很美好的样子,“对啊……这些事情,就说来话长了。”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夏沫一眼。
她被看的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眼神怎么这么奇怪?
“我和颜星住进这所孤儿院啊,还是因为一场车祸。”他淡淡开口。
她安静地听着,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京都原本是个竞争激烈并且残酷现实的城市,当年我们家在京都也有些名气,但是因为父亲不善于经营,将爷爷一手创立的产业败光不说还破产,最后他锒铛入狱,母亲也不知所踪,没有亲戚愿意领养我们,房子被政府查封,我十岁,带着颜星流浪街头。”
想起小时候那段和流浪猫抢食物的日子,瞬间从衣食无忧的锦绣生活摔倒社会最底层的落差,颜漓稷微微红了眼眶,他十岁的时候,大概就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冷漠,而再一次带给他温暖的人,是一个叫做夏沫的女孩儿。
“那你们……”现在的两兄妹,怎么看也不是在街头流浪长大的孩子啊,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富二代,所以他们不提,自己也没有刻意询问他们的身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后来,一个小女孩的出现,给了我门新的希望。那次颜星饿的奄奄一息,我跑出来偷东西被人逮住,不要命地往前跑,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车子撞飞。”
他说着,不管什么时候都亮晶晶的眸子在这个时候微微有些暗淡,那刻的感受大概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直到现在还是这么刻骨铭心。
他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走过,看向自己的眼神有厌恶,有惊恐,有同情,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助他,他也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求救,那种自己下一秒就可能死亡的恐惧,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太过分。
“然后,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叫了救护车,用自己的压岁钱和存了很久的零花钱为我交了手术费,恰好她的母亲当时是这家医院的投资人,我养好伤之后,就被她的母亲安排住到了这所孤儿院,我们一直住到有人领养的时候才离开。”
他看向夏沫的眼里多了一丝明净,还有几分经过岁月沉淀却依然存在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