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顾飞霖想抬手把林诺脸上的眼泪擦掉，但是这么简答的动作，他此时也做不了。
他苦笑一声，这样也好，她还愿意为他哭，这结局也不错。
“林诺，你可以原谅我吗？我很后悔毁了我们的家，以前我父亲死的时候我恨所有人，我妈妈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想将来一定要把欺负我们的人都踩着脚底下……”
他说的很慢，嘴巴里的血不管林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你别说了，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林诺，我怕没机会了。”顾飞霖抓着她的手。
“认识你我很高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只是我最终还是没战胜我黑暗的内心，我以为报复了林家会很开心可是到最后我却失去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林诺哭着摇头，她不想听到这些，她只想他好好地活下去。
“林诺，我很后悔，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有多好，我真的很爱你……只是发现的太晚了……忘记我，好好的活着。”
手术室外，林诺双手合十，双肩颤抖着。
“诺诺。”陈飞穹拍着她的肩，坐在她身边，不知道改说什么。
“飞穹，他不会死的是吗？”
陈飞穹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他说不出违心的话，甚至私心很黑暗。
只是有个问题还是要问，他知道不该问，不知道对他更好，可是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又不得不问，“诺诺，你还爱他吗？”
林诺愣住，“我回答不了你。”
陈飞穹苦笑，“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
林诺站起来，背对他，“我们现在可以不说这些吗？”
顾飞霖现在生死未卜，她真的没有心情说这些。
“好，不说，我会等你。”
林诺沉默，心里慌乱一片，无法思考。
李彦逊站在走廊那头等他。
陈飞穹见林诺一直盯着手术室，起身去见他，“你怎么来了？”
李彦逊递给他一支烟，“只是提醒你，现在顾飞霖的状态正是你做事的时候，趁着他生死未卜，尽快说服其董事，顾飞霖没能力阻止，恰好你的话语权很大……”
陈飞穹犹豫，狠狠地抽了一口烟。
林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看着陈飞穹的眼神很平静，“一定要这样吗？”
陈飞穹手上的烟烫到手指掉在了地上，“诺诺，我……”
“我一直都知道。”
“顾飞霖告诉你的？”
“不，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彦逊出现的时间点太巧合了，我曾经无意间看到过你的同学录，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不拆穿只是因为愿意被你利用。”
陈飞穹更加心凉，“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不揭穿，诺诺，你就不生气吗？”
林诺摇头，“我知道大家都有想要的，我理解。”
不生气，甘心被利用，只是因为这些年她觉得欠他的，还因为她根本就不爱他，陈飞穹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越是明白就越是伤心。
“放心，我不会把事情做绝。”
林诺点点头，转身离开。
“就这样放弃？”李彦逊觉得挺可惜的。
“就到此结束吧，我不想让她觉得，我只是为了钱。”
李彦逊耸耸肩，“想开点儿吧。”他是外人看的更清楚，林诺可以甘心被他利用只是因为不爱而已。
手术室的灯灭，林诺忐忑的站在医生面前，“怎么样？”
医生叹了一口气，“林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顾少大脑里的神经被淤血压住，能否醒来只能看造化了。”
林诺眼前一黑，身体摇晃了下，陈飞穹从她身后把她接住。
“医生，不能再想想办法吗？”
医生摇头，“或许以后的技术越来越发达可能会有机会做手术，或者淤血慢慢消散，顾少有机会可以醒过来。”
林诺哽咽，眼泪在眼中打转，顾飞霖就这样躺下去了吗？
“诺诺！”
陈飞穹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
春去秋来，一年过去了，林诺照常给顾飞霖做着按摩，小太阳手里拿着一支玫瑰花跑进来，“妈妈，陈叔叔送你的玫瑰花。”
林诺把她抱起来，顺手把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陈叔叔人呢？”
“叔叔说他要出差几个月，如果看到你会舍不得走，所以给我花就走啦。”
林诺叹气，陈飞穹还是老样子，听说陈爷爷给他安排了几个相亲饭局，出差是假，躲避相亲才是真的吧。
她反悔了对陈飞穹的求婚，她没办法麻痹自己跟他结婚，更没办法欺骗自己的感情。
她和顾飞霖像是已经走完了一辈子，心里实在是装不下别人了，顾飞霖不管是醒来还是这样一直沉睡，她都愿意守着他，这次不是被逼，而是心甘情愿。
她触碰着他的睫毛，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在他脸上洒下一层金色，“飞霖，你睡了很久了，该醒了呢。”
顾飞霖的眼睫眨了眨，她愣住了，再细看，他还是老样子的躺着，她失望的把小太阳放在椅子上，“乖乖陪着爸爸，我去找医生。”
她转身时擦掉眼角的泪。
“妈妈，爸爸醒了。”小太阳清脆的声音响在身后。
林诺定住，慢慢的转过身，看到顾飞霖温柔的笑容，好像多年前，她的惊鸿一瞥，痴情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