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服了药,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罗溪梦见了什么,他眉头深锁,朱小小上前轻轻抚平后,这才放心起身上掩上门窗离去。
许是生病缘故,罗溪从昨天开始就一直不舒服,到现在才稍稍好转些许,睡下。
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朱小小稍觉舒畅些,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胳膊和腰,肚子不自觉地“咕噜噜”地叫唤着,去厨房仅找到几桶泡面。
她无奈叹息一声,只得去烧开水泡泡面冲充饥。
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起,她只能放下泡面前去开门,见一个西装革履,透着一副精明之气的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手提包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与朱小小打招呼,并道明来意:“您好,我是陈律师,请问罗溪在吗?”
朱小小略有些许局促地打招呼:“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
眉头微蹙,她警惕地打量了眼陈律师,还是如实相告了:“罗溪睡着了。”
“哦。”陈律师淡淡应了声,他继续说道,“罗先生之前拟定的遗嘱带来了,现在就等他签字。”
“遗嘱?”朱小小大惊。
“是的。”陈律师点头,并解释道,“罗先生立了一份遗嘱,打算把死后的遗产都给一个叫朱小小的……”
陈律师忽地止住,大概是知道失言了。
却惊得朱小小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陈律师,又回头看向屋里,心里顿时涌起巨浪,巨浪翻滚。她张口欲问,却未能吐出任何一个字符。
大概猜到朱小小在想什么,陈律师赶紧改口道:“对不起!我有义务替客户保密的。”
“哦,知道了。”朱小小木讷地点头,冷冷地拒绝了陈律师,“罗溪生病了,你改天再来吧。”
“可……”陈律师欲言又止,看了眼欲掩上房门的朱小小,只好改口称道,“也行,那改日再约。”
“慢走不送。”
朱小小关上了房门,把陈律师关在门外,心中却是疑问丛生。
罗溪为什么要立遗嘱,而且把遗产都留给她呢?她思绪乱飞,越想越乱,更加无法参透其中缘由。
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朱小小摇头无奈叹息一声,她自是不好直接去问罗溪,但又很是苦闷,只好打电话约唯有朋友陈美琪出来聊上一聊。
就在罗溪家不远处,一家小菜馆里。
在一靠窗的角落,朱小小与陈美琪对立而坐,桌面摆放着精致可口香气诱人的菜肴,两人却吃得心不在焉,似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但陈美琪还是没忍住,先问出口了。
“小小,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嗯……”
朱小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罗溪生病一事。
尤其是罗溪从她手中夺过诊疗单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越是细想,她也就越发的担忧。
听闻罗溪生病,陈美琪大惊,赶忙问道:“罗溪得了什么病了,他会不会有事?”
朱小小摇头,十分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呢。”若是能知道,也许她就不用如此忧愁,想着,她又补充了句,“我问他,他说没事。”
陈美琪暗暗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劝慰道:“既然罗溪说没事,那兴许是你多心了。”
朱小小苦笑着应道:“希望如此吧。”
要不然,要她如何是好。
真的无法想象,如果罗溪不在她身边,还剩下谁在她的身边呢——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想起欧鸣春。
夹着盘里的水煮肉片,朱小小偷偷看了眼陈美琪,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你最近在学校里有没有遇见欧鸣春啊?”
陈美琪讶异,问道:“啊,你还不知道吗,欧鸣春那小子被开除了。”这个事情,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听了,朱小小目瞪口呆,不敢置信。要知道欧鸣春可是拿了她的七万块钱去做投资,如果被开除了,那要她上哪儿去找欧鸣春?朱小小越想心思越乱。
“为什么啊?”她赶紧问道。
陈美琪放下手中的筷子,一脸八卦道:“我听说那欧鸣春骗了别人的钱,差点被警察抓起来,要不是他把钱吐出来,估计现在正蹲着牢里面呢?”
朱小小更为不解,重复道:“骗钱?”
“是啊,听说他到处跟人说投资什么虚拟货币的……虽然把骗的钱还给了受害人,但学校还是把他开除了。”
听到这儿,朱小小脸色大变,甚至有些结结巴巴:“他……他不是富二代什么的吗,怎么,怎么还骗钱?”
陈美琪哈哈大笑,言道:“才不是呢,我们都被他骗了。别看他穿得光鲜,其实他是个穷小子,警察都调查清楚了。”她夹起酸鱼片继续享用着。
又是一惊,朱小小大呼:“糟糕,我的钱!”
“什么钱?”
陈美琪不解地抬头看了眼朱小小。
朱小小真是欲哭无泪,“我借了七万给他啊!”
这可怎么办啊!
七万块钱?陈美琪在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想不到朱小小刚出来工作不久,竟然已有七万块的存款,不过,被欧鸣春骗走了,活该!哈哈!她在心里幸灾乐祸。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故作焦虑,直呼:“那可完了!这回是肉包子打狗。怕是有去无回了。”
“我的钱!”朱小小喊着,赶紧掏出手机去给欧鸣春发微信,发短信,甚至打电话,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无任何回应。
这在情理之中。
“这小子哪里还敢回你,他说不定跑哪儿躲起来了。”陈美琪说道。不然,还等着朱小小找他要债吗!?他又不傻。
“这可怎么办?”朱小小急得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焦急万分,“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血汗钱啊。”
陈美琪好心提议道:“那你赶紧去找他呀!不然他可跑路啦。”
朱小小抓起包,就要往外跑。
男生宿舍里。
几个男生错愕地看着朱小小。她盯着欧鸣春曾经的床铺,也不管目瞪口呆的男生们,劈头盖脸就问。
“欧鸣春呢?”
男生愕然,但还是回答了:“欧鸣春前几天就被开除走人了呀。”
朱小小彻底颓然了。
低头垂目,她似行尸走肉般,离开了男生宿舍,缩坐在校园一处僻静的角落的一条长椅上,似受伤的小猫捂脸哭泣。
自己怎么会这么傻,竟然相信欧鸣春会一改习性,不再骗她呢?她越想越伤心。
那七万块可是她辛苦努力赚钱,并勤俭节约才存到的呢,如今因她轻信了欧鸣春,一夕间皆化为泡沫。
不知怎么地,她在浑浑噩噩中,回到了出租屋。
刚打开房门,她发现地上安静地躺着一封黑色的信,拾起来左右翻看,信封上仅烫着“交易银行”四个金色楷体字。
掩上房门,她拆开信封,见信件依然是黑色,字体眼色为金色。
其标题醒目地写着:交易银行。
其内容是:交易银行可以交易一切你想要交易的东西。
并在信件右下角附上地址。
这封不明来历的信看得朱小小一头雾水。她对此讪笑,她才不相信这么离奇的传说呢,随手便将信丢在客厅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