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佣人,让他们通知医生来为你检查。”
白惠茜脸上重新挂上了丝柔和的笑容。
陆芸菲从白惠茜在打量自己的时候,心里就有些紧张,此刻听到她的话,再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却无端地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本来她还以为冷母一直表现得很喜欢Nancy的样子,那么对和Nancy关系不太好,甚至传闻破坏了Nancy和冷逸飞感情的自己,她应该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却没想到,她跟自己说话的态度居然能这么柔和。
这倒让陆芸菲因为那天白惠茜让人把自己带入暗房而使得自己被Nancy差点折磨死而产生的怨愤淡去了一丝,因此她微微摇了摇头,嘶哑着声音轻声道:“我没事,有劳冷夫人关心了。”
“不,应该的。”
白惠茜苦笑。
陆芸菲这么客气,她反倒觉得心里很愧疚。
毕竟最开始要不是因为她和冷伯承抱着把她关在冷家一段时间的想法,让人带她去暗房,她也不会遭受后来的一切。
“但是陆小姐你可以告诉我,到底是谁对你下的手吗?”
听到白惠茜的询问,陆芸菲和冷逸飞一样选择了隐瞒。
她摇着头道:“这个问题,事情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了,总之,相信冷夫人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其他的,我不好说太多,毕竟我说出来您也不会相信的。”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会相信呢?我……”
白惠茜还待问什么,陆芸菲却突然道:“冷夫人你刚刚不是说还要去接待客人吗?”
听到她故意转移话题的话,白惠茜知道,看来这姑娘是跟冷逸飞一样,不会跟自己说什么实话的了。
于是她只好叹了口气,轻声埋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不愿意跟老人家说实话,什么事都拐弯抹角的,还不如我们这些上了岁数的人耿直。”
话虽然这样说,但白惠茜却真的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跟陆芸菲说了声好好休息,随即便轻轻替她合上门出去了。
但在出门后,她脸上的神色却闪过一丝凝重。
陆芸菲和自己的儿子冷逸飞都说了她以后会知道事实真相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她和冷伯承,对于Nancy这个孩子,真的并不如他们自己所想象的那样了解?
如果仅仅只是陆芸菲这样说,她当然不会相信她。
毕竟她只是个没有家世,来历不明的女孩子,跟自己几乎从小看着长大的Nancy是没法比的。
但Nancy前两年才从国外留学回来,这么多年来,自己虽然偶尔有见到过她,但说起来对她的了解,她还真的不敢打什么包票,只是潜意识地以为,像Nancy这样家世的女儿,肯定是有教养和素质的。
可今天冷逸飞和陆芸菲两人轮流的话,却让她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
看了看时间,白惠茜发现这会儿离沈玉珍和汪民国夫妻俩跟他们约定的上门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便转身去了冷伯承的书房。
其实早上白惠茜打算去陆芸菲房间看望她的时候,她是想要叫上冷伯承一起的。
但一来冷伯承拉不下那个脸,毕竟陆芸菲受伤这件事,算起来跟他也有点关系,当初让把陆芸菲关起来这个建议,可是他提出来的。
所以他心中一直有那么点忐忑和愧疚,尤其是听妻子说陆芸菲的伤势很重,他更是怕见到她。
现在的冷伯承不比年轻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凭借着一股冲动。
年纪大了,他所考虑的当然很多,再说了,陆芸菲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算是有夫人在,他赶着趟儿去看望一个躺在病床上的陌生女孩子,也说不过去。
况且,他前不久还因为陆芸菲而扇了冷逸飞一巴掌。
要是当着那个女孩的面跟冷逸飞碰上,他脸上也不好看。
正因为这样,冷伯承才没有和白惠茜一起去,而是呆在自己的书房里,默默地抱了本书在阳台上看着。
白惠茜来的时候,冷伯承正看到精彩的部分。
搞得白惠茜喊了他好几声,冷伯承才回过神来。
意犹未尽地把自己看到的那一页用书签隔好,冷伯承这才合上书放到一边茶几上,随即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脸色已经有些不悦的白惠茜。
“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那个女孩的状态不是很好?”
冷伯承从白惠茜的脸色当中看出来,她的脸色难看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刚刚没有发现她的到来而已,这才有此一问。
谁知道白惠茜却摇了摇头,表示跟陆芸菲没有关系。
“那是……逸飞那臭小子惹你生气了?”
冷伯承也很无奈,冷逸飞这小子越大越任性,虽然在外人面前显得很成熟懂事,但在他们这父母面前,却是越来越叛逆和不听话。
但偏偏,因为他妹妹当年的事情,冷伯承自觉自己是欠了冷逸飞的,很多时候即便是教训他都很没有底气。
就像上次,要不是实在气急了,他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冷逸飞动手。
而那一耳光扇过去后,他就马上后悔了,因为他知道,儿子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听他的解释就擅自对一些表面的事情下定论。
他当时就犯了那样的错误。
只是冷伯承也实在拉不下那个脸跟冷逸飞道歉,毕竟无论在什么地方,老子教训儿子,都是理所当然的嘛。
这也导致,冷逸飞回来这几天,表面虽然没有对冷伯承做什么,但其实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梗得厉害,冷逸飞都几乎不会主动跟自己的父亲讲话。
所以白惠茜这一回来,脸上就挂着个难看脸色的状态,冷伯承下意识就以为是冷逸飞惹的。
结果这次白惠茜同样摇了摇头。
这就让冷伯承好奇了。
他站起来,略显疑惑地问道:“那到底是怎么了?”
要知道自己的妻子一向心态很好,无论何时,一般没什么事的话,那都是笑嘻嘻的,很少有这么表情凝重的样子。
犹豫了一下,白惠茜轻声道:“是关于Nancy那孩子的。”
她没有想着对丈夫隐瞒什么,而且自己也还有问题想要和他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