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顾念，我们离婚吧
“没有？”霍予琛站在我的面前，脸色铁青的看着我，有些咆哮的意味，“是没有想过回头还是没有想过跟秦少倾见面，一起回家，顾念，你说啊，你究竟是没有什么！”
霍予琛的声音炸开在我的耳边，我的睫毛颤了颤，鼻尖更是被霍予琛身上的酒气所覆盖，让我原本就不算清醒的意识变得更加的迷离，我觉得十分的疲倦，也很想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可是霍予琛的手却还牢牢地抓着我的胳膊，我根本走不掉！
现在的霍予琛就像是一个被嫉妒所侵蚀的男人，眼睛里面除了怒火就是深邃。
“为什么不回答？”霍予琛似乎是不满意我这种不言不语的态度，拽着我的胳膊大步的往二楼卧室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道，“顾念，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停车场遇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什么想跑，想躲，为什么不来质问我所有的一切？你不是说你爱我吗？这就是你爱我的表现吗？！”
爱啊，我怎么能不爱霍予琛？
可是，我有怎么配的上霍予琛，何况站在霍予琛身边的我的对立面是苏沫年。
那个即便伤害了霍予琛，对于霍予琛来说还是与众不同的女人，我怎么比得上，怎么敢站出来质问？
可是，这些话，我却统统没有办法说给霍予琛听，一个字都不能。
我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的说道：“我很累，我想先去睡一觉……”
“我问你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你是不是真的爱我？告诉我，顾念，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霍予琛的脚步猛地顿住，然后眼神幽深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抬起头，用兔子似的眼睛盯着霍予琛有些难看的脸色，轻声道：“你希望我的回答是什么呢？如果我说是，我是很爱你，我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那我们就能真的在一起吗？”
“……”霍予琛拧眉，还未等他开口，我便甩开了霍予琛抓着我胳膊的手，“别傻了霍予琛，先不说我的一切配不配的上你，就单单说苏沫年的出现，你敢说你没有动摇过吗？你敢吗？”
如果这次的摊牌，能让我和霍予琛之间的路好走一些，那么……
就这样随心所欲的闹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况且，我是真的不相信霍予琛敢说自己不会动摇的，毕竟我所说的那个人是苏沫年，是那个让他一度想要放弃记忆里面的小女孩的苏沫年！
果然，听到我这么一说，霍予琛的脸色微微一变，薄唇抿得紧紧的，随后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计较这些，你知道的，我说过，你可以选择依赖我一辈子，我不会拒绝！”
我下意识的微微眯了眯自己的眼睛，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霍予琛这是在生气？
“是啊，我当然可以依赖你一辈子，也当然可以就这样霸占着霍太太这个名号，但是，霍予琛！你不爱我，那么，这个霍家，这个豪门，对我来说，就是囚禁的牢笼，我不会快乐的……”
既然不快乐，那么，为何不离开？
“……”霍予琛的动作一顿，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薄唇抿的紧紧的。
我微微苦笑了下，然后一把拉下了霍予琛抓着我胳膊的手，“算了吧，予琛，我累了，先上去睡了。”
“顾念——”霍予琛沙哑着嗓子，叫我的名字。
我僵硬着自己的背脊，没有回头，在我的脚步即将迈上最后一步阶梯的时候，就听到站在楼下的霍予琛，哑声喊了一句，“……我们离婚吧。”
人们常说，语言这种东西，表达爱意的时候是那样的无力，可是表达厌恶和恨意的时候，却是那样伤人。
霍予琛终究还是提了，他还是提出了离婚，跟我离婚。
我微微闭了闭眼睛，已经氤氲了一整个眼睛的泪水终于撑不住重力滑了下来，打在了我的衣角上，我深深的写了一口气，然后挺直了脊背，迈上了最后的那步台阶。
“好，我们离婚，日期你定。”
——顾念，嫁给我，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帮我夺回权利。
——顾念，踏出这辆车，你就是真真正正的霍太太，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没有机会回头了。
——霍太太，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顾念，你可以选择依赖我一辈子，我不会拒绝。
——顾念，我们离婚吧。
……
曾经的霍予琛，那些温柔的，冷酷的，严肃的，认真的，拥有着所有美好的霍予琛，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面，先是眼睛，后是鼻子嘴巴，到最后是声音。
霍予琛跟平凡的我，终究只能成为路人。
这是由我跟霍予琛之间原本就悬殊的身份所决定的，跟苏沫年本身的出现是没有关系的。
……
那一晚，我睡的异常安稳，在梦中我似乎又遇见了那个像极了霍予琛的孩子。
他依旧是在暗夜之中冲着我伸手，沙哑着嗓子，压低声音安抚着我。
“你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我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璀璨的如同天边的星辰，只是渐渐地，渐渐地，那双眼睛开始慢慢有了改变，慢慢地变得深邃难懂，慢慢的变得冷漠而无情，最后幻化出了霍予琛的模样。
他抬眸扫了我一眼，然后在大步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冷声道。
“顾念，我们离婚。”
下一秒，我猛的惊醒，然后倏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以及熟悉的房间，这才缓缓平复下了自己的情绪，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一片湿润。
我哭了，在梦中，无声的哭泣。
我终究还是怕的，怕霍予琛的离开，怕霍予琛对我的无情，只是——
现实，总是能够在你最伤痛的时候，给你最沉重的一击，就像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