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做调换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遇到这样一幕。
我无比信任的母亲，私自将我的父亲转院，甚至还辞退了一直在照顾我父亲的看护，最后，连告知一声都没有的躲在了角落里面，偷偷地抹着眼泪。
在看到我妈一脸诧异的看向我的那个瞬间，我的心中了然——我妈有事情瞒着我。
我看惊诧的看着我，然后匆忙抹了下自己的眼睛，侧过脸，微微垂着脑袋，压低声音询问道，“念念，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着我妈不肯跟我对视的样子，分明是想要逃避，即便心中那么急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是，脸面上还是给足了我妈充足的思考时间，我选择先回答了我妈的问题。
“我去过医院了，那边的主治医生跟我说，我爸被你转院了，就一路找过来了。”
本以为我妈会趁着现在这个角落和空挡，跟我讲讲这一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却没想到——
在我妈即将要开口的时候，就听到了安全通道外面的小护士走了过去，嘴里还小声讨论着。
“那个霍先生又来了，讲真的，他本人真的是太帅了！”
“就是啊，不过，他好像不经常来这里看苏小姐呢。”
“……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不过，即便霍先生之前跟苏小姐恋爱过，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的也是，毕竟这里的医药费这么高！”
“……”
我倏地看向安全通道的外面，脑海里面不断地回旋着刚刚走过去的那两个小护士所说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一下，按照那个小护士所说的，霍予琛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恰巧出现，或者跟着我出现的，而是——
为了来这里看苏沫年？！
苏沫年……
并不算陌生的名字。
只是，时隔两年，不知道这个总是被霍予琛放在手心里面去保护的女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既然被送到了市立医院的精神病科的话，状态应该不算是太好了。
我在心中恶意的揣测着他们，甚至在幻想，当初苏沫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否活了下来，活下来之后，徐浩又会怎么办？难道，会让那个孩子跟在霍予琛身边吗？
想知道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现在的心里就像是扭曲了一样，一面是愤怒，一面却是悲哀！
过去的那段日子，对我造成的影响和伤害都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哪怕只是听别人提到了苏沫年的名字，我都会下意识的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想要过去一探究竟。
但是，现在的我，并不会那么做。
不是说我现在就不想知道了，而是现在的我，一方面还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我的母亲，另一个方面是我现在还不想出现在霍予琛的面前，一点也不想！
正要开口跟我妈说先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妈却在听到“霍予琛”和“苏沫年”这两个名字的时候，连忙抓着我的手，就往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大步地走，边走还边说道，“念念，走，我们先走，离开这里，快点，离开！”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会这么害怕遇上霍予琛或者苏沫年，只能抿紧了自己的唇瓣，大步的追上我妈的步子便往楼下走，一直走到了差不多七楼的时候，我妈才喘着粗气，堪堪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妈，你究竟在怕什么？”我危险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盯着我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我妈这样的表现，要么是怕被我发现了什么，要么是怕别人发现我们在精神病科，而那个人——
很有可能是霍予琛！
当然，这并不能排除我妈是担心我跟霍予琛正面遇上，再起冲突，但是，我的心里总是觉得奇怪。
奇怪我的妈妈这一系列让人无法理解和接受的举动。
果然，我妈被我的问题给问的愣了下，只能侧着身子，背对着我，道，“没有啊，妈妈有什么好怕的，念念，你最近真的是太焦虑了，总是胡思乱想，你要是觉得妈妈……”
我没有让我妈把后面的话说完，就开口打断了她，“那么，妈，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爸转院到这边来？你明知道这边的医药费价格昂贵，而且，我们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可以拿来支付市立医院这边昂贵的医药费！我们……”
“啪——”的一声响，我一脸呆滞的看着我妈扬起来，还没有落下来的手掌。
我捂着被打的红肿的侧脸，红着一双眼睛，不敢置信的喊了一声，“妈……”
只见，她猩红着一双眼睛，像是看着这世界上最罪恶的人一样的看着我，嗓子沙哑的开口，“别叫我妈！不孝子！我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东西？抢别人的东西，还霸占别人的男朋友，我给你爸换个医院，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难道我做错了么？我没有试图帮你减轻压力吗？”
“妈，不是的，不是的……”我捂着自己被打肿的侧脸，半天却是说不上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我的母亲，我曾经认为最亲近的人，在说话刺激我，伤害我的时候，专门挑了我的痛脚，然后毫不留情的伤害着我，语言这种东西，在表达爱意的时候，是那样的无力和苍白，可是——
在表达愤怒的时候，却显得这样伤人和锋利。
“我甚至连护工都辞退了，都是因为你不争气，让你去相个亲还推三阻四的，你以为你现在很值钱吗？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混成什么样了，还以为别人上赶着要来娶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我妈几乎是用手指着我说完的，那种架势，真的很伤人。
感觉我像个外人，我不知道我妈在精神病科经历了什么，但是，我妈这种突如其来的改变，真的让我觉得无法接受，我连连倒退了两步，想起来之前护工在电话里面所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抿了抿唇瓣，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的为自己去辩解着。
“那护工是秦少倾请来的，我们根本没有支付过工资，就算她的看护费是我们支付的，妈，你也没有资格去克扣人家的工资！那是她的劳动成果换来的，她应该得到那笔钱！”我松开了捂着自己脸颊的手指，直面上我妈的眼睛，哽咽道，“妈，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刚刚经历了什么，但是，但是，妈，你知道你让我去相亲的后果吗？你真的有了解过我的相亲对象吗？你没有，我也没有，所以，不管我发生了什么，都是我活该，我活该，妈！”
我伸手大力的锤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里面满满的都是讽刺，不是讽刺别人，而是讽刺我自己。
听到我这样的话，我妈第一次没有询问我发生了什么，而是毫不犹豫来了一句，“那是你活该！”
我活该？
我被我妈的回答给惊讶住，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妈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我活该，这话的意思包含两个，要么，就是我的妈妈知道我在相亲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借此来羞辱和讽刺我，要么，就是我妈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在气头上，觉得我不管做了什么，受了什么罪，都是活该！
可是，这两个意思，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人无法接受。
就在我愣神的那个瞬间，我妈突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气闷的碎碎念道，“早知道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们调换了！”
“你说什么？”我敏感的捕捉到了我妈话里面的一个词汇——调换。
我不明白，什么叫做调换。
心中的不安感更是在一瞬间放大了不少，我咬着唇，屏住呼吸，安静的等着我妈的回复。
我妈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厉声道，“没什么，赶紧回家去吧，把三个孩子丢家里，自己跑出来了倒，赶紧回家！看着你这副丧门样就烦。”
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我妈从我的身边擦肩而过。
我妈妈现在的状态跟之前我在那个安全通道角落里面看到的她不一样，甚至可以说完全是两个样子。
她变了，像是一瞬间的事情，变得让我觉得陌生不已。
我摇了摇头，或许，或许从我妈背着我接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开始，我的妈妈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