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爆笑之后又有人挥舞着手中的纸片喊叫着:“来来来,大伙儿在听听这首长长的,缠绵的情诗啊。”
班里的刺头摇晃着高高举过头顶的白卡片,吸引着吵吵闹闹的同学们,然后学着外国人那样瘪口的普通话口吻用尽力气的喊道,念道:“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我给你瘦落的街道、绝望的落日、荒郊的月亮。我给你一个久久地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给你我已死去的祖辈,后人们用大理石祭奠的先魂:我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边境,两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胸膛,死的时候蓄着胡子,尸体被士兵们用牛皮裹起;我母亲的祖父——那年才二十四岁——在秘鲁率领三百人冲锋,如今都成了消失的马背上的亡魂。
我给你我的书中所能蕴含的一切悟力,以及我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和幽默。我给你一个从未有过信仰的人的忠诚。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的核心——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和逆境触动的核心。
我给你早在你出生前多年的一个傍晚看到的一朵黄玫瑰的记忆。我给你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我一直把它当成写给灵魂伴侣的话。”
这一念完,大家显示集体沉默,每个人都觉得这首情诗虽然没有描述什么浪漫的花前月下,可更具有深度,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作者跳跃的思维闪烁着灵动的光辉,大家沉默的表情发生了星星点点的变化,他们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胖子,你这都可以去杂志社投稿了啊!”班里见多识广的班长建议性的说到。
学习委员倒是用有些嫉妒的口吻说道:“诗是好诗,可是你说你年纪轻轻地,不好好学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再者说了,你说你写诗就写诗吧,明明是个中国人干嘛还要说自己的父亲的父亲阵亡于布宜诺斯艾利斯呢?显然这样写的漏洞实在是太明显了,好歹你写个中国的英烈是你的父亲对不对?”
趁大家都还沉浸在学习委员二兵充满嫉妒的点评中的时候,胖子嘴里大喊着:“你懂什么”同时一个箭步跑到二兵面前夺下写着长诗的纸片,然后紧紧的抱在怀里。
刚才大家还对胖子充满了崇拜,现在见胖子又开始反抗,大家的思维重心一下子就从情诗转移到了胖子的反抗身上。
大家相视一笑,然后一窝蜂似的重新将胖子包裹起来,压在了床上,整个床在这群即将成熟的青年人的身下放肆的“嘎吱,嘎吱”作响,那阵仗猛烈过新婚夫妇的初夜,估计楼下宿舍的同学们听到这声音的时候裤子的裆部一定会撑起一个个要张裂的大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