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冉绿突然笑了：“我承认了又怎样？你就有借口为难冉家了是吗？”
皇上苦笑：“我曾犯下大错，以为永远失去了你。你可知道，当你重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有多高兴？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我是天子，如果不是苍天之子，怎么会得到苍天赐予的第二次机会？
我补偿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更不会为难你的家人——他们也是我的家人了。
阿冉，你恨，你要报仇，我都理解，都接受。
这是我欠你的，我明白。
我只希望你能看到我的真心诚意。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看到，我心中有你，唯有你。
我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补偿你。
阿冉，我想和你恩爱到白头，从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想。”
冉绿笑起来，笑得眼角闪了水光：“心中有我？恩爱白头？凭什么？！白青阳，你告诉过我，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你以为你放下架子哄我几句，做些委曲求全的事，我就能心软了，就能原谅你了？哈哈，那可真是不巧，我铁石心肠。
哦，当然，你看不到，因为你是铁石做的眼珠嘛！”
皇上苦笑着，阿冉还真是什么都不肯放过，连他当年指责的话都能拿回来堵他的嘴。
这么算下去，他要多久才能还清？
他闭闭眼，无力的向后靠去：“没关系，无论是什么，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再小的债我都还！我用我的余生去还！”
那天之后，冉绿再不肯见他。
每次他来，她就躲进内室，关了门不让他进来。
皇上也不敢勉强，她月份愈发大了，渐渐开始显怀。
他已经害她失去过两个孩子了，再不敢冒一丁点的风险。
徐皇后入主中宫之后的第一个新年，除夕夜的宫宴上就缺席了。宫里的风声开始转向。
开春之后，冉绿仍不肯见他，然后就得到他开始召幸嫔妃的消息。
当下，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
红月焦急道：“要不要请皇上回来看看？”
冉绿摇摇头：“不用！把彤史拿过来，本宫要执行皇后职责！”
彤史上，每天皇上召幸哪个美人，又或者是宿在哪个宫里，什么时辰吹得灯，什么时辰要的水，一项一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白底红字，刺得眼睛生疼。
此时在慈宁宫，冯太后也拿着一册彤史抄本：“都要水了？好！”
又看向最新的一页，是冯淑妃承宠的记录。
“好，太好了！”
御书房里，高山祥禀报着：“皇后娘娘派人取了彤史，说是要执行皇后职责。”
皇上摇头失笑：“行，又清了一笔。”
“呃？皇上恕罪，奴才刚才没听清您说什么。”
“朕是在高兴，因为朕背的债，又少了一笔！”
高山祥隐约听懂了，却又不是很清楚，不能打听，只好含糊着：“皇上高兴就好。”
“朕当然高兴！你说，皇后会不会吃醋？”
高山祥：“……会的，吧？”
“你这奴才，大内总管嘴拙的，你可是独一份！对了，让太医们最近勤快些，免得朕开枝散叶了还不知道。”
“遵旨。”
皇上又看向慈宁宫方向，最近那边可是安静得很呢。朕可是给了你们活路的，莫要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