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来?来看看现在的我是多么的落魄,还是来炫耀一下你的手段是多么的高明,和你作对的我只能死路一条。”
董二叔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的叙述出这些话。
董谦贤冷冷的扫了一眼董二叔,他今天来,是要击垮董二叔最后的心理防线,虽然这样做不太道德,但是现在不是想象自己道德的时候。
“不用那么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董谦贤不屑的抛出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董二叔。
“混蛋,你再说一句,你那老爹还没有被你气死吗,你老妈子看不下去,已经先走一步了,你还在猖狂什么?”
董二叔想到了最恶毒的话,全部用在了董谦贤的身上,这话说起来,还真是伤人啊。
董谦贤愣了几秒,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反驳道:“继续嘴硬吧,说这些要是能让你开心,随便说。”
“你无耻,我就是败给了你的无耻,以为你年纪小就了不起吗,我到现在才明白,坏人是不分年龄的,像你这样的人,从头坏到脚了,根本不值一提。”
董二叔说完,轻蔑的看了董谦贤一眼,光是这一眼,董谦贤就笑了。
“二叔,我今天来,是想来看望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的,要是钱不够了,想吃点啥好吃的,我可以让我助理给你带一点,以后入狱了,也可以的,至少你还有亲人不是吗?”
董谦贤满脸堆笑,听得董二叔气得一愣一愣的。
“你……”董二叔倒吸一口凉气,无耻,果然太无耻了,今天来这里,他就是为了来羞辱自己的?
“你要是想来羞辱我,那大可不必,董谦贤,胜负未分,别太得意了,贤珠的死就是在警告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承受不了这世界的罪恶,我也可以……”
董二叔说不下去了,董谦贤手里举着一张照片,“你是在说这个吗?”
照片是董贤珠躺在冰棺里,满脸残破的样子,因为跳楼,董贤珠的模样已经不真切了,只能隐约的看出来那大概就是董贤珠。
“你……”董二叔气得捂着胸口,所以董谦贤每天还要拿出这样的照片来欣赏吗?真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个人渣。
“人渣,简直就是人渣,我要杀了你。”董二叔极力往前奔,但是很遗憾,他们中间隔着一面墙,只能透过玻璃隔窗相望。
“二叔还不知道吧,我二婶啊,之前在我妈葬礼上大喊大叫的,甚至做出了一些极其不可理喻的事情,你说二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
董谦贤啧啧的表示着失望和感慨,董二叔脸都绿了,他力图站起来,可是被身后的警察给压了下去,现在他总算是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处境了。
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自由和人格可言了,在董谦贤面前,他就像是案板上的人,随时都能被人撒一把调料,放进锅里煎炸。
“我老婆怎么了,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董谦贤,你还是个人吗?”董二叔紧紧的捏着听筒,他再也没有刚刚见面时的那种淡定了。
“在葬礼上,二婶像是疯了一样的挥刀乱砍人,砍伤了一个保安,还砍伤了我,我的手现在还包扎着,稍微动一下就隐隐作痛,二叔,你说二婶何必呢,都是葬礼了,还要见红。”
董谦贤目光冷冷的盯着董二叔,他就是要逼董二叔混乱,一个思维正常的人听到这些话绝对不可能还正常的。
“警察,警察,这里有个魔鬼,救救我,救救我。”董二叔对着旁边大喊,但是他又不敢真正的招惹来人,那样的话,他谈话的机会会再次被剥夺的。
没有自由的人真是一种残忍,董二叔绝望的盯着董谦贤,砍伤董谦贤之后,老婆一定不会安然无恙的继续在外面生活着,董二叔目光哀戚的盯着董谦贤。
“我老婆现在在哪里,告诉我,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到底想要我们家人怎么样?”董二叔抑制不住的颤抖,在自己的侄儿面前,他早就失去了作为长辈的尊严,早就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重新获得什么认可。
“二婶啊,后来被警察带走了,你也知道的,这伤了人当然不可能安然无恙,据说二婶在警察局里哭天抢地的,又是摔东西又是拒绝配合警察做笔录的,后面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她跑出了警察局……”
董谦贤故意没有说完,这些话,若不是自己亲口告诉董二叔,他到底会不会知道呢。
“魔鬼,你这个魔鬼,我们一家人就不该招惹你,就不该……”董二叔似乎已经知道了老婆遭遇了什么不测,怪不得这几夜他每每做梦,都会猛然惊醒。
梦里秦桂云的样子很模糊,一个劲的抱着董贤珠哭,母女连心,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秦桂云也出了什么事情了,不然他不会失去秦桂云的消息。
“二婶最后被送进了三医院,三医院啊,就是昼城最大的那个……”董谦贤忍了忍,说话平铺直叙的他,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就是因为不说,所以这效果好得让董谦贤震惊。
董二叔满脸鼻涕和眼泪的大喊着,“你别说了我,我求你别说了,你住嘴。”
董二叔猛烈的按了按一旁的按钮,按钮发出警报,身后的警察立刻做出决定,拉开门将董二叔带走了,董二叔整个人被绝望的神情笼罩着,刚刚要不是自己及时按下按钮,他可能会直接砸坏面前的玻璃。
这个混蛋,竟然把自己的老婆逼疯了,女儿跳楼,老婆被逼疯,自己现在身处牢狱之灾,董二叔刚走两步,眼前感受到绝望的一黑,他晕了过去。
或许他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吧,董二叔晕过去之前,最后迟疑的想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人生已经走了一大半了,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里,他始终在追逐着自认为自己喜欢自己需要的东西。那些东西包括名利,包括声望,甚至包括别人对他的评价,可是从未有一刻,他像现在这样清醒,他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这种感觉在董二叔晕过去之前,如此强烈,他觉得自己奋斗一辈子的东西,被人说拿走就拿走了,而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别人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
董谦贤起身,并没有属于胜利者的微笑,相反,他的内心还是有些不安,秦桂云那边,他已经派人去看望了,会特意吩咐护工对二婶稍微好一些。
但是秦桂云的状态,实在让我无语,她现在动不动就是伤人,甚至见人就发出攻击信号,不管是吃饭的碗,还是水瓶,还是筷子,都可以成为她伤人的工具。
仅仅几天的功夫,秦桂云就已经在三医院彻底出名了,对了这三医院啊,就是昼城最大的精神病医院,所以当董二叔听到三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