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疯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面对这样的唐恩，他害怕跟这样的唐恩待在一起。
一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她痴痴呆呆的样子，一想到她的眼中再没有那种肆无忌惮的光，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呼吸不了。
找了两个护工看着她，他几乎是从近郊别墅逃出去的。
幽深的夜里，弯月尖的像一把刀。
无处可去，他颓废地驾着车，躲在城郊的胡同里，靠在靠椅上，一根一根的烟燃尽在他的指间。
烟雾缭绕中，他眯起眼，觉得心中空虚的可怕，像是缺了一块似的，却又不知道他到底缺了什么。
虽然身上常年带着香烟，可实际上他很少抽烟，年少时因为好奇而去学了怎么抽，可他在接手公司后，抽烟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点起烟的时候，多数情况下都有唐恩在他身边。
最近的一次，是唐恩求他给轩宝交学费，他侮辱了她之后。
而最久远的一次，是他醒来后，发现身边躺了一个女人的时候。
那个女人，就是唐恩。
嗡嗡的手机来电打断了他的遐思，看着来电显示，他才吐掉了嘴里的烟，一句“出去喝一杯”噙在嘴边，还未讲出来，就被齐煜一句“昀轩的丧礼你打算怎么办？”给堵了回去。
沉默了许久，他才对着手机讲：“外界都不知道我隐婚的事，如果办葬礼的话……”
“OK，这样连葬礼也省了，你就相当于没有过这个儿子，大家都省了。”
齐煜没好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他的心情更差了，淡淡的应了一声“嗯”随即按了电话。
齐煜的意思他听得出来，他在怪他没有好好对待过唐恩的儿子，如今死了，却连成为他儿子的资格都失去了。
一下一下地转着手机，不知过了多久，他往后一靠，然后按了唐小染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甜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听着有些腻。“之昂，打电话给我，是不是你知道我想你了？”
“小染，我已经结婚了。”
“已经结婚”是分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小染讲这句话，只是听到她撒娇，让他很不舒服。
手机里静默了许久，唐小染再开口时，声音才正常了。“之昂，有什么事吗？”
“陆昀轩死了。”讲出这句话，他愣了愣，才又开口：“唐恩疯了。”
时至此时，他才觉察到自己做了多残忍的一件事，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逼疯了自己的老婆。
“她……他们？”
“你没事吧？之昂，我过去陪你。”
“不用了。”
不等唐小染回答，他便按了电话。
此刻他并不想见到唐小染，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想，可是在车内待了很久，他才想起自己无处可去，现在即便是齐煜，都不会给他好脸色看，小染可能是唯一一个不会数落他，还会安慰他的人。
虽然不想，他还是驾着车开去了唐家。